07年一冲动开了博客,却也让博客的时间停在了07年。上一篇日志写于两年半以前,很简短,但却让我再也没敢去触碰。只要看到它,我就会想到匆匆离去的外公,赶着装修就是想能接他过来住一住,但最后他却没来得及看上一眼。清明了,今年不能回去,就以此文纪念天国的外公外婆吧!
那一年,新房装修完的第二天清晨六点,宿舍的电话铃响了,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心紧成一团,真的是妈妈从医院打来的电话,外公走了。上午单位体检,我验完血就直奔机场。
当外公家房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我再也抑制不住在飞机和大巴上咽了又咽的泪水,每次都坐在藤椅上迎接我们的外公只剩下一副放在桌上的遗像。
追悼会那天,我和两个姐姐坚持跟着三姨(很多父母辈都不忍心去)送外公到了火葬室的最后一个通道口,身前没能见最后一面,只能送他最后一程,我握了握外公的手,那冰凉永远烙在了我心里。
下葬那天,上一辈都坐在客厅里商量着事情,我转身进了外公的卧室,静静坐在他睡了几十年的那张小床上,结果哭声传染了大家。虽然不懂路线,但那天我却执意要驾驶运送外公骨灰的那辆小车,在广州拿牌开车已经很多年,但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让外公坐上了孙女开的车。
外公走了,带走了我们的思念,也让全家陷入无尽的伤痛与悲愤之中。我知道,外公是睁着眼睛离开了他深深爱着的我们,我们将永远铭记那一天。
外公自己走着进的医院,短短的一个月就再也没能出来。因为小感冒决定进医院一并疗养心脏,到最后离世时却莫名地确诊为肺癌。
在众人昏迷的ICU里,只有外公独醒,除了不能说话,他什么都能听到,什么都能看到。深夜护士们的嬉笑与渎职,外公用笔在交流用的本子上告诉了我们。
病症和体征已经稳定的外公,从医院要求转出ICU并同意转院,到突然离世只有短短两天。在转院的那一天,一生坚强、骨子里都是军人作风的外公却对着大姨大哭起来,他是何等委屈才会有如此举动啊!可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外公就匆匆走了。
转院前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大腿内侧血管淤青,医院在家属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手术!单据上显示最后一晚用的吸痰管多达上百根,难道那晚发生了紧急情况?可医院一口咬定没有!有太多的疑点无法解释!医院前后矛盾的说法与封存病历的做法,让全家人坚持要为外公讨回公道。
这个过程有多难,很多亲历者帮我们分析过,而且外公已经火化,让可能性更加渺茫。中国的医患关系让我明白,要打官司、要打赢官司几乎是不可能,所以在全家人的讨论中,我站在了不打官司的意见行列。
随后的一年里,大家仍在为外公的冤屈努力着,我甚至带着录音设备走进了那所医院的ICU。事情虽然不如我们所想的发展,但陆陆续续有了一些转机和说法,也算是对外公的一点点慰藉吧!
外公去世一周年的日子,全家人前往墓地悼念,母亲一辈人依然充满了悲愤和泪水,而我似乎平静了许多。因为那天看着外公外婆合葬的墓穴,我突然觉得,他们一定不希望看到我们把所有经历投入到一场无谓的战争中,更不希望看到我们心中永远怀着悲愤与抱怨。
如今每次回去,靠在外公睡了几十年的那张小床上,看着墙上外公七十岁时自提的那首《七十古来稀》,心中思绪万千,外公生前的点点滴滴都历历在目。
听叔外公说过,年轻时的外公一表人才,都称郑大少爷,一手好字、满腹文笔的外公是他从小的偶像;黄埔军校时的外公更是英姿飒爽,追求者众多。
听您自己说过,当年是有很多追求者,可是您却被外婆深深吸引(从您嘴里听到的郑大少爷和陈大小姐的故事,在我心里一直就好似电影情节一般)。您说外婆是个美貌智慧兼修的女人,后来,您文革被关,外婆的坚强更是让您心怀敬意。
听妈妈说过,文革之后外公做了教师,您的课讲得很生动,上课时教室后面常常都站满了外班的老师和学生。您对儿女们更是以身作则,从小教育儿女为人处世之准则,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对得起良心。
而外公的才情和品格更是一路引着我们“四朵金花”成长。“四朵金花”是出自您的诗文,我知道,我们各有各的出息是您最引以为荣的事情。
记得小时候,每到周末您会带着我们到青少年宫去滑旱冰;从小到大,您从不强迫我们学习,但每每去到您家,您都会把新诗作贴出来,让我们认读和释义。
小学毕业那年,您为升高中的大姐、升初中的二姐和我、还有小我一届的四妹各题了一首诗。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第一次从二姐口中听到“外公最喜欢晶晶”这句话,很是诧异也很不好意思。那会大家都还是十岁左右的小孩,会为了“外公最喜欢谁”这样的事情吃醋。而我却很少和她们争论,因为五年级我才回到长沙,之前和您在一起的时间很少,所以二姐的话让我都不好意思辩解。
如今,我早已不用去辩解,因为之后的这十几年我深深体会到了这句话。您对我的喜欢很少在嘴上说,我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伢子,要得!”特别是从进大学后,当您得知我在学校获得的每一次奖励,当您得知我考上了现在的工作单位,当您得知我在单位取得的每一点成绩……您都会对我说“伢子,要得!”我深知,这句话里包含了您对我的深爱与肯定,也包含了您对我的期望与鞭策。
2001年,印象中那是您最后一次出远门,和我们相聚在北京。我和二姐因为在北京实习,与您共度了更长一段时光,我们常常挽着您的手在三姨家大院里散步聊天,有时会去对面的青年团校转转或是跑去旁边小巷里吃一碗兰州拉面,甚至从万寿寺走到紫竹桥……那时您虽已81岁,却仍精神健硕,与我们聊着学业、聊着未来、聊着家人、聊着外婆。
那一年暑假,有太多的经历和回忆。很多故事都是无法复制的,申奥成功天安门广场的欢庆、三姐妹一起参加新东方培训……似乎唯独可以重温的,只有我们挽着您的手漫步在街边小巷的那一幕幕温馨的场景,但今时今日,故事的主角却已不在了。
您曾经说过,此生还有几个愿望,其中最大的一个就是希望能看到2008年的北京奥运。您这个愿望一定能实现,这是我们原本从来没有怀疑过的事情,可希望却突然在07年的那一天破灭了!
外公啊,那一天破灭的何止是您的希望!来广州这么多年,每次看到路牌上“黄埔军校”的名称,我都会立刻想到您。这里是黄埔军校的总部,我一直想着,等您有朝一日到广州,我一定要带您走进那个您曾为之奋斗的地方。我还想,让您看一看孙女工作的地方,想让您住一住孙女宽敞的新房,想让您看着孙女走进婚姻殿堂的那一刻……这些都只能成为我一生的遗憾了!
上次回去,在您房间翻开发黄的相册,当看到您在外婆照片旁题下的一句句诗文,看到外婆走时您在花圈上写下的两行字“你先去,我就来”,我顿时泪如雨下。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我们的这些遗憾都不算什么,您已经实现了您一生最大的宿愿,终于和等了您19年的外婆在天国继续携手!
明天已是第三个清明,一切的悲愤和伤痛都应该释怀了,我知道这是您和外婆在天国的心愿。全家人能够健康快乐、平安幸福才是对您们最大的慰籍,才能让您们在天国笑看着我们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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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扫墓是近年来才兴起的一种全新的祭拜天国逝者的方式,它是借助互联网跨越时空的特性,将现实的纪念馆与公墓陵园“搬”到电脑上,方便人们随时随地祭奠已逝亲人。它不悖于传统祭祀方式,只是传统祭祀方式的继承与延伸。通俗的讲就是利用网络进行祭祀活动, 网上祭拜是对现实祭祀的一种补充。逝者家属在相关网站上为逝者注册一块虚拟“墓碑”,并附其生平简介等相关信息,输入祭扫人的名字,选择鲜花、花烛或留言等形式便可寄托哀思。
清明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