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4月10日(农历3月15日凌晨),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很特别、很悲伤的的日子,在冰凉的细雨中,在凄凄的冷风中我最亲爱的母亲离开了我们。母亲已走了几天,但每晚我都会无端地从梦中惊醒,堆积于脑海里的记忆无时无刻不在翻映着一些关于母亲的画面。尽管这些零碎的画面很难装饰我笔下苍白的文字,但这些点点滴滴积淀成了我心灵最深处的伤痛。
作为家中最小的一个,跟许多家庭一样,我从小就得到父母更多的恩宠,直到现在我都为这感到荣幸和自豪。自从父亲离世后,我曾暗暗发誓: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我也一定要混出个模样来,让母亲能过上好的日子,晚年能享受儿子的孝敬。尽管我一直不懈地奋斗着,并尽心尽力地吞忍着许多困苦和艰辛,但我努力书写着自己的人生,却始终无法续上最精彩的那篇章。时光的飞逝,壮志的难酬,我对母亲的愧疚也越积越多。每念及此,总忍不住眼涩鼻酸,喉哽如堵。
我的母亲是一位,普通、辛勤、善良、豁达的传统女性。母亲一辈子勤俭持家,和别人从没有发生过争执,对事物都很友善和宽容。对我们四个子女的教育也是忠孝仁义,是母亲让我学会了人之初,做人做事的道理。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母亲为了维系这个家,每天起早贪黑的工作,在去上班的途中被汽车挂下了桥(罗江东门大桥),造成母亲腰椎及肋骨断了,母亲在德阳住院治疗的日子里,我感到很无助,因为家没有了主心骨而失去了往日的温暖和笑声,听说骨折病人吃了骨油能早日康复,俩个姐姐拿出自己辛苦打工微薄的工钱给母亲买棒子骨熬来骨油,为了能到德阳去看看母亲并送去姐姐熬的骨油,哥哥和我去扎扫帚买(用自己种的铁扫吧),在寒冷的秋风哥哥把绳子紧紧捆在自己身上手里把着铁扫吧,就这样用绳子扎扫帚,哥哥的手被绳子磨破了皮血流了出来,可他还是坚持要做,我们的心中就是想多扎几把,卖了扫帚我们才有钱去看看母亲,才能让母亲早日吃到姐姐熬的骨油,才能早日康复回家。
在我13岁那年,父亲因事故扔下我们走了,家庭的不幸,注定了以后岁月的沉重。母亲仍忍辱负重含辛茹苦地维系着这个家的完整,她就这样在离愁别恨的漫漫长路上行走,用自己的血泪为我们铸造最温暖的亲情港湾,用自己的苦难阐释世间最无私的母爱。当最初的苦难和不幸被时间渐渐淡化成一个模糊的记忆,当流血的伤口在岁月的慢慢抚摸下愈合成一个疤痕时,不幸再一次的降临在母亲和我们身上。我的哥哥在父亲去世后参加了工作,86年春天原本是个春意盎然的季节,也是我技校马上毕业参加工作的时间。哥哥却在去单位(略平粮站)的途中出了事故,母亲知道哥哥出事后,马上送哥哥到德阳医院治疗,为了照顾护理好哥哥,母亲毅然向单位请了长假,母亲白天黑夜的守护在哥哥的病床前,精心的护理着哥哥,母亲为了治好哥哥的病,罗江、德阳来回的奔波不辞辛劳,在哥哥面前始终保持乐观的态度,可在病房外母亲常常独自流泪担心哥哥的病情。母亲就这样一直陪伴在哥哥的身边直到哥哥基本康复出院,在家中锻炼康复。我的母亲就是这样一位无私的奉献慈祥善良的的母亲,母爱是无私的,是永不停息的。母亲更是一个善良内敛的人,她总是以自己的点滴行动默默呵护自己的儿女,母亲退休后还一直在为我们操劳,不是操心这个就是操心哪个,总是放心不下我们子女,担心子女过的不好,教我们怎么操持家务。我每次回家母亲总要给我做些好吃的,说我平时没有怎么吃,而母亲平时过的也很节约,自己都舍不得买点好吃的,却还时时挂牵着我,每每想起这些我都会潸然泪下,感到母爱的温暖。当我要离家和母亲道别时母亲总忘不了叮嘱我,平时要多吃点,不要忘了加衣服,要保养好身体,这些朴实的话语里却包含着母亲最真诚、最亲切的关爱,是一位母亲对儿子的牵挂。。。。。。。可母亲对自己的身体却不“负责”,生病了也很少到医院去看病,而是自己去买点药对付。母亲这样节检导致了母亲阑尾发炎不得不去医院做阑尾切除手术,做阑尾手术时母亲已经60高龄了,母亲用坚强的意志和顽强的毅力战胜了病魔,再次回到了我们的身边。
今年2月13日本应是处春寒意正浓的日子,老天却格外的反常,阳光明媚暖意洋洋,让人感到春暖花开的时节,母亲很久没有在外面活动了,遇见好的天气母亲也到外面去走走晒晒太阳,可就是在看似平静祥和的时刻母亲摔倒了,又一次让母亲住进了医院,当我得到消息时也是晚上六点了,内心的焦虑和不安让我情绪很糟,我急匆匆赶到医院时,母亲已经躺在病床上,看见我回来,母亲忍着手臂骨折的疼痛还说:自己没有事,这样晚了我回来做什么,要我放心不要着急。问我吃饭没有,饿不饿,还让我去吃饭回去休息。母亲就是在这样的情况还在为我操心,让我感觉有一种温暖和温馨在心中升起。在后来的日子里母亲因为糖尿病并发症于2月19日转入内科治疗,为了照顾好母亲我的哥哥、姐姐都放下手中的事在医院精心护理母亲,二姐也从德阳回到罗江日日夜夜一直守护在母亲身边。日子在痛苦的煎熬和期望中一天天度过。每当我们为母亲仍然活着暗自庆幸时,医生的谈话再次让我们绝望——母亲是彻底没救了。尽管入院以来,医生一再告诫我们,要想医好母亲的病,几乎不太可能。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会放弃,哪怕让我付出任何代价。“你们的孝心我们可以理解,也很感动,但现实已是这样。因并发症引起的肺部感染、呼吸道系统等都已经无法控制,再好的药都不起作用了。就算再花上几十万,也无法保证她能否醒过来。而且,就算醒过来也很难活多久。那样对她对你们都只是一种折磨……” 我已无心继续后面的谈话。上苍似乎毫不悯惜我们的不幸,而是变本加厉地把我们拖向残忍的更深处。此刻,我只能抓住母亲的双手,却无法驱走附在母亲身上的死神。在这场和死神的战役中,我不敢想象无助的母亲是在怎样的承受这一切痛苦。母亲是坚强的,她对生有种特别的渴望,那是因为母亲还放心不下我们。。。。。是那种伟大的母爱在支撑着她与病魔斗争,顽强的活着。每当我星期日回去看望母亲时,母亲总是喃喃的说:你工作忙就不要回来看我了,在家多休息。难得跑来跑去,我没有事的。听了这样的话语叫我怎么不为之动情,心中感慨万千,大爱无言,母爱如水,这种爱,温柔而深沉!有这样慈爱的母亲我感到骄傲,同时也为我不能守护在母亲身旁而感到内疚和不安,我的哥哥、姐姐为照顾母亲付出了很多很多。。。。。
4月10日凌晨3点左右,我被狂热醒来,浑身汗水淋淋,心理感觉很不舒服,(后来才知道母亲在这个时候离开了我,也许是母子血脉相连吧)当我还在想天气不热还在下小雨怎么感觉这样热的时候,门口传来一整激烈的敲门声,我还以为谁敲错了房门,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我问是谁?回答说是李哥,我的心就莫名其妙的狂跳,当知道是母亲去世的消息时,我的脚和手不经意的发抖,全身的力气突然间被谁抽走了,感到浑身无力,脑子里一整空白,后来李哥给我说什么我都不知道了,心理就想我必须马上赶到母亲身边看到母亲。我急急忙忙赶到病房时,看到母亲安详的睡在病床上就象睡着了是的,我走到病床边静静的端详着慈祥的母亲,怎么也不相信母亲离开了我,我用说摸摸母亲的手,还是那样温暖那样的熟悉。。。姐姐哭泣的声音明白的告诉我母亲走了,母亲离开了我们,我突然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眼泪顺着脸庞喷涌而出,眼泪也无法表达我的悲痛、哀伤与绝望。面对这一切我只能静静地承受,任凭残忍和绝望在我身上层层地剥离着、敲击着、腐蚀着,直到只有呜咽声而没有眼泪。母亲,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生命无法如梦幻般完美,可是痛苦、哀伤却无法避免。正如一位老人所说:一个人自从生下来以后,便开始朝着死亡路上走。就好像我们生下了,就是为了等候死神的召唤一样。人在自己的哭声中来到世上,又在别人的哭声中离去。这是一个从诞生起就注定了的结局。人类的发展,成就了一些伟大的改变,却谁也无法让死神在他的勾魂簿上抹去你最终的结局。个人的不幸也始终幽灵不散地游离在人们的周围,幸福未曾使我陶醉,苦难却常常使我警醒。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离开人世,自己却无丝毫挽回之力。母亲走了,我感到生命如此不可承受之轻,可我却不知该怎样去向命运申诉,我所做的只是努力让自己麻木。母亲走了,带着未了的心愿和无奈,这里还有她太多的牵挂和不舍。当面对狰狞的死神的时候,我可怜无助的母亲,你究竟是何等的肝肠寸断!母亲已经走到了天堂的中央,任凭我们怎样的的哭声也挽留不了母亲飘逝的魂灵。她把所有的爱和恨一丝不留地带入了天堂。我在床边久久的注视着母亲那慈祥的面容,仿佛看见母亲是怎样背着儿时的我走路,我是怎样在母亲背上长大,在母亲的温暖中成长的,在母亲的关爱和牵挂中成熟,在母亲的期盼中变动更加坚韧。有一种爱,一生一世不求回报那是母爱;有一个人,一生一世值得你爱那就是母亲!母亲虽然走了,但是母亲教会了我在逆境中学会坚强,勇敢地面对困难和失败,适应任何环境而求生存,这就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无比珍贵的财富和爱。老天也在为母亲哭泣,天变得阴沉而低矮象是要把人压在下面是的,让人感到胸闷难受踹不过气来,天空不时飘下冰凉的雨水,让人感到寒冷透骨,整个一个冰凉的世界,老天你怎么这样无情的斩段了我们母子之情,让我们阴阳两隔留下许多伤痛。随着二姐痛楚的哭喊:我要我妈!我要我妈!母亲也伴随缕缕青烟升入天堂,母亲你一路走好!在天国里你找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儿在此跪拜愿菩萨保佑我善良的母亲在天堂过上幸福的生活!母亲到另一个世界,一切都恍惚在梦中一样,不同的只是眼泪是真实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为驱走母亲黄泉路上的黑暗而放置在遗像前面的红烛,这是二盏特别的灯——玻璃杯中装了许多蜡油,再加一根棉绳做灯芯。我不敢想象母亲依偎着这微光在那黑暗中孤独行走的情景,当风吹过燃烧的灯芯时,看着火光左右摇摆,闪烁不停,这让我想起母亲——想起她那脆弱的生命,活时小心翼翼,死后也无声无息。燃烧着的高香,在母亲的遗像前腾起阵阵青烟,很快又消失在混浊的空气里,象母亲的灵魂一样,瞬间便无踪可寻。
安葬前的各种仪式都在紧张而有序的进行着,我们仍寸步不离地守候在母亲遗像边,每天都重复着相同的事情——点烛、敬香、不分昼夜。安葬的仪式简洁而庄重,母亲唯一的妹妹也来到墓地参加葬礼,让我们感到的亲情珍贵,当我们子女四人跪在母亲墓前时,那种痛失母亲的感受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子女没有母亲的痛楚是一种心碎感觉,想到母亲永远离开了我们,泪水悄然而下,带着我们无限的哀思滴入母亲墓前泥土里,让它永远陪伴在母亲身边。。。。。母亲你长眠在青山中不在孤独。母亲儿跪拜在你的墓前让儿再次感受你的母爱吧。。。。
很多时候,我也相信自己是很坚强的人。然而,母亲的离去,让我对“幸福”两字有了新的感受和理解。我不知道,它是否还会出现在我以后的生活字典里。想起“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训和“子欲养而亲不在”的痛憾,不经意间我失去了我的天堂。
上苍啊,继续你那狂风暴雨的洗礼,好掩盖那流血的伤口,冰冻那流泪的双眼,麻木那疼痛的灵魂。直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直到盘古再世,万物重生。母亲,你走出了我的视线,却永远也走不出我殷殷的思念,走不出我深深的记忆。风卷哀思,云寄情素。此刻,在另一个世界的你是否正感受到儿子声嘶力竭的呼唤?
母亲,儿在为你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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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