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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哀思

    又到清明,母亲,叫我如何不思念?又让我如何不断肠!我生命中最至亲至敬的母亲啊,一眨眼您已离开我们八个多月了!在这两百多个日日夜夜之中,您可知您的儿女是怎样一步一步趟过来的?您又可知我那八旬的老父亲又是怎样沉痛怀念您的吗!
    在 没有您的日子里,天总是阴沉沉的,家也总是冷冰冰的。父亲起居饮食全无规律,对着您的遗像,他就着昏暗的灯光,花了半个月时间为您写下“五七”悼词并谱成 曲。在那些寂廖无助的黄昏时分,拿出他最心爱的口琴,坐在您的床沿,对着您的遗像吹起来,吹一会儿,擦擦眼泪;然后又唱一会儿,叹息一声……那声音低婉深 沉,如泣如诉,飘在空荡荡的家中,令人伤感无比……他天天忏悔,为您请了香炉,日日为您焚香,说他对不起您,说您跟他吃了太多的苦。他整理了你们所有的合影照片,装订了五本影册,并在每张照片的边上都作上批注。他说, 那张哥哥骑木马、你们牵手并肩站在背后的”哥哥百日留影”是您一生中最好看的一张。看着伤痛欲绝的父亲,我知道站在他身边的那个梳着两把长辫,穿着花格子 上衣、满脸漾溢着幸福的漂亮女子一定永远定格他的脑海里!照片虽然泛黄,但在他心里,我相信母亲永远是最美、最年轻的……母亲,父亲告诉我你们之间的点点 滴滴、恩恩怨怨,他向我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我对不起你妈!她跟我没有享一天的福,没有过一天舒心的日子。”父亲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满脸的凄苦,心酸之情溢 于言表,有时情不能禁,竟老泪纵横……每每此景,我都不知如何去安慰我那身处悲恸之中的老父亲!除了陪着他流泪,我竟束然无策!我知道他是在真心忏悔,可是就在那个艰苦的岁月,在那个负担重,人人自危又无外人帮助的大集体时代,除了没日没月地努力做工,哪可能会有人世间的温情可享呢!母亲,人生苦短,知音 难觅,你们能有缘携手共同走过近六十年的风风雨雨,在您走后的这段时日里,父亲仍能如此地挚爱与您,相信您在九泉之下亦可安息了!……
    母 亲,您一生苦难生养了我们兄弟姐妹六人。孩子是您最大的牵挂,您一生疼着我们,护着我们,为了我们的成长您不知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累?我清楚地记得孩提时候,为了让我们全家大大小小八口人能穿上棉鞋,好多次我从睡梦中醒来都看见您仍就着那盏扑闪扑闪的煤油灯,为我们纳线做鞋,那厚厚的鞋底,密密的针脚, 不知让您熬过多少次的长夜,但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过您的报怨声!记忆中您总是风风火火,村里的大叔大娘都说您是一个“能抓得起一把火”的人,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
    我们家里穷,为了让我们能填饱肚子,您总是变着法子给我们弄吃的。从别人家树下打下的几颗杏子,集体劳动别人请吃饭时烙的烧饼,对门子段家送的扁白桃,甚至有时是跟着父亲梨地,从新翻的田地里捡回来的一个个洗得干干净净的野荸荠……您都舍不得吃,装在口袋里一一拿回来给我们。至今使我记忆犹新的是有一次您从地里插秧回来,一手扶着肩上挑着箩筐的篇担,一手捏着一把从刚田埂上采摘回来的栽秧蓬子,红通通的,衬在几片绿叶之间,在我们眼前晃动着,就像流动的一抹彩霞,让我们欢欣雀跃。那些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但我们从来都没有觉得苦过。
    我和三姐最为淘气,小的时候喜欢玩水,小小年龄体内就积淤了太多的湿气,脸色蜡黄蜡黄的。看着我们病殃殃的样子,您心急如焚,四处求医未果,最后听邻居介绍说村里有个半神半仙的“神医”蔡老婆婆有法子,您就连夜去向她讨了密方,第二天一大早,您就到门前的小溪里扯了一大把臭草、到屋后的山上砍来一堆野花椒枝和油松枝,又从田地里找来鱼腥草,清洗干净后把它们煮熬成一大锅的沸水,倒入我们家的大木盆,里面放上两张小木凳,让我和三姐坐上去,再卷起竹席将木盆紧紧围住扎紧,然后用一条大床单罩在席顶上,让我们在里面发汗。热气腾腾的烟雾中,我们体内的的湿毒被熏蒸着,随着温度的上升,顺着毛孔变成汗珠被剔出体外,终于把它们逼出来了!这时,您再煮两大碗红姜糖水,命令我们喝下,然后您才把我们抱起来塞进被子里去继续发汗……
    母亲啊,母亲,太多太多,您为我们做的,我们如何能数得清!三姐不幸英年早逝,就在我们五个的日子都越过越红火,也正是您二老该享清福的时候,您却撒手走了,撇下我们这几个无娘的孩子!您知道我们几个有多么牵挂,多么不舍您吗?我们常常梦见您,见面都会说起您,叙说您的好处,怀念您的恩情 !大姐每每说起您,总是眼含泪花,连声说您命苦;二姐每每忆起您,总是泣不成声,说您不该撇下我们,走得太早;哥哥和弟弟说起您,也总是低头伤感不已……
    母亲,只要一想起您,我就会在眼前浮现与您最后一别的情景……
    去年的暑假,也就是8月23日,因为26日要到深圳上班,我和您的外孙彬彬一起去医院看望您,顺便与您道别。在玛丽医院14的 楼西边的一间病床上,我见到您,我的母亲,那时,您正在小睡,已经瘦得只剩一幅空骨架的躯体蜷成团,一套蓝色的碎花睡衣宽松的裹着您身上,衬在雪白的病床上,显得那么虚弱,脸上雪白雪白的,没有一点儿的血色。我不禁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就涌到了眼眶,我轻轻地走到您身边,细细地叫一声:“妈——我来看您 啦!”您睁开朦胧的双眼,一见是我,高兴得像什么似的,连忙让我扶您起来。看着您吃力地用双手撑着床的护杆,我连忙把被子叠起来垫在您的背后,让您半倚半躺在床 上。彬彬也连忙过去拉着您的手,问您感觉怎么样。我清楚地记得您那时多开心啊,脸上满是慈祥的样子。彬彬喂您吃了一粒葡萄,您伤感地叹息说:“唉,我这活 着还有什么意思呀?竟让孩子来喂我吃东西了!”我安慰您说:“妈,这有什么呀?他小的时候您照顾他,现在您病了,让他来照顾您,也是应该的。您快好呀,好 了就住我们家,帮我看门。”您侧脸问彬彬:“可以吗?”“那有什么不行的!”彬彬想都没想就应下来了。您望着我们,孩子似的笑了,笑得那样的安详,笑得那 样的恬静!阳光从外面照进来,射在深蓝色的窗帘上,暖暖的;微风从外面了进来,给人一种凉爽的感觉。多好啊!我忽然觉得母亲好像好了很多,就像您平时在家一样。我不禁暗暗漾起一丝窃喜,心里在偷偷地侥幸,但愿母亲只是普通的病痛而已。母亲您连连让父亲给我们拿水果吃,而我带来的鸡汤,您却只喝了两口,就放 下了。要走了,我拥抱着您瘦削的身体,才发现我刚才的欢喜竟全是无由的!——我的母亲,已让无情的病痛残忍地夺去了她的健康,那些风湿病、高血压、骨质增 生、骨坏死、肾结石像一群饥锇的春蚕,风卷残云般地在一点点地吞蚀着我可怜的母亲,导致她的体内器官功能已全部衰竭……她已不能下床走动,四肢早已没了气 力,除了能说话,每日只能靠喝流体的稀粥度日……心里悲伤着,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我强忍着不让它流出来,我不能让我的母亲伤感……您深深地望着我,虽 有千言万语只化作泪千行!目送着我,只直到再也见不到我的身影……没想到,这一别竟成了我与母亲您的永别!
    母 亲,每每想起这一幕,我不禁泪流满面!您含辛茹苦养我育我,我竟在您最需要我的时间离您而去,这是多么的大逆不孝!但是,您从来就没有埋怨过我,每次都是勉励我,要我发奋图强。偶尔见到报上印有我的小楷铅字,明明知道它们不值钱,您却欢喜得像捧着什么宝贝似的帮我收藏好!每次回家,您总是做我最喜欢吃的饭 菜等着我!只要隔一段时间我没有打电话回去,您一定会打电话过来问寒问暖,一打就是一两个小时………母亲,您的这种大恩大德,叫我如何去回报!“谁言寸草 心,报得三春晖”!http://jidian.zupulu.com
    今年的大年初一我们给您拜年,虽春寒料峭,但我仍见您坟上的常青草长得那般有生气_——高大枯黄的叶丛中,一根根青青的嫩芽顽强地向外生长着,一如您不屈的信念。您的心意我明白,您是要透过这萋萋芳草向我们传递您要庇护您的子孙后代都平安昌盛的信念与执着!活着,您为儿女,走了,您仍然为了我们!谢谢您了,母亲!
    您 的福址,我认为是块风水宝地,舅舅帮您选了一个好地方——这 里青山相连,松林茂密,还有家乡的兰草花零星在散在丛林中。这样,心性开朗的您便春可闻花香,夏可听蝉鸣,秋可见稻熟,冬可伴瑞雪,一年四季,您都会可以找得到乐趣,不会寂寞。您就尚且在这里听那松涛阵阵入耳,静候我们到您面前报一声声的平安吧!请放心,只要我回故乡,我一定会去看您,无论多少年,无论风 多大,雪多厚——
    深圳的清明淫雨霏霏,火红的勒杜鹃开得一簇簇!我本该是回到您身边的,但苦于自己身体一直欠佳,虽中医调理至尽,仍无多大效果。我知道是自己太脆弱,经不得这一巨大的打击,要不是自己的俗缘未尽,母亲,您知道孩儿多想陪在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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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上扫墓是近年来才兴起的一种全新的祭拜天国逝者的方式,它是借助互联网跨越时空的特性,将现实的纪念馆与公墓陵园“搬”到电脑上,方便人们随时随地祭奠已逝亲人。它不悖于传统祭祀方式,只是传统祭祀方式的继承与延伸。通俗的讲就是利用网络进行祭祀活动, 网上祭拜是对现实祭祀的一种补充。逝者家属在相关网站上为逝者注册一块虚拟“墓碑”,并附其生平简介等相关信息,输入祭扫人的名字,选择鲜花、花烛或留言等形式便可寄托哀思。
    清明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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