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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节忆父亲

    一直想写写父亲。到2013年清明是您离开我们的六个年头,当我坐在您的坟头追忆往事,以往的种种矛盾仿佛随着您的离开慢慢消失,而您的慈爱,宽容和宠溺却随着时间的积淀越存越多,这些年的浮沉辛酸让我越发感受到世态炎凉,而凸显出父爱的宽厚无私 ,使我越发感受到“子欲孝而亲不在”的苦涩滋味。
    您虽然是个地道的庄稼人,但毕竟念过半年私塾,也算的上是知书达理,凭着一手好算盘和一手苍劲的毛笔字,加之偶尔引经据典,作诗吟赋,在乡里乡亲中也颇受尊重。就在清明在您的坟地碰到捡柴的老人说,你老父亲杜兰阶在世时可是我们这里远近的“秀才”啊。他眼睛还能看见时,过年时全生产队乡亲的对联几乎都是他写,年轻时还给大队算账算盘打的那是风光啊,乡亲们喊您老父亲“老会计”。
    许是您懂得知识改变命运却没有机会求学问道的缘故,您特别重视知识,讲究礼仪廉耻,乐于听些朝代兴衰,才子佳人,桃园结义, 忠节孝悌的传奇故事,喜欢结交“文人”,您经常把说书的朋友请回家来给我和老姐讲些历史故事,讲到精彩处大家会七嘴八舌的议论一番,对人物的命运一番长吁短叹。现在想那些日子,那些坐在您身边听着传奇故事,吃着母亲做的小点心的时光,简直美好到无以复加。
    父亲您知道吗?我现在想起您,真心为有您这样的父亲而自豪,遗憾的是您活着的时候没能亲口告诉您。我崇拜您的经济头脑,积极生活的态度,做事的坚持以及助人为乐的善良。
    儿子现在时常想,如果您的眼睛和腿没有顽疾,您一定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您为了给子女们尽可能提供好的生活学习条件,您不顾眼疾和腿疾,每天拉着板车到几十里地的集市上拉饭店里的剩菜饭回来喂猪,日复一日,风雨无阻。记得那时候农村农民的主要娱乐方式就去观看政府放映队组织下乡放映的电影,您和母亲总不辞辛苦的挑着扁担拉着我跑遍全乡去“赶电影”,卖些瓜子花生瓜果香烟之类的,一场电影也能赚到十元八元补贴家用,电影结束赶回家往往已是凌晨。第二天又要早早起来喂猪放羊放牛,父母就是用这种方式把生活安排的紧张有序,苦中有甜。
    后来,妻子听说我高中就通过仿写老师的教案发表文章,名利双收,读大专的时候又通过卖衣服,开照相馆,做家教,卖化肥等方式赚取学费,之后更是深造工作两不误,成绩斐然的顺利完成大学学业而对我充满折服崇拜,问我无数次绝处逢生,以一往无前的力量不断创造着新的可能的灵感和决心从何而来时,我只是一次次在心里感谢着您,我的父亲。
    在这样一种流行拼爹和啃老的时代,审视父亲留给我的一切。没有殷实的家产,没有过硬的人脉资源,看似是一穷二白,啃无可啃。但是唯有真正做过您的儿女,才能明白您留给我的遗产是多么宝贵,温暖,足以照亮我的一生。
    父亲去世后,母亲坚持常年一人留在老家。她来城里过年后一直吵着回老家,姐姐和我就一直推托说没有时间送她,虽说母亲健康硬朗,可毕竟90岁了,我们都想她能在身边让我们多尽些孝道。清明节前我提出今年去给父亲上坟扫墓,老母亲说:过年才去上的坟,今年工作忙就别去了,你爸就希望你能工作进步家庭幸福。其实我知道母亲的心很矛盾,母亲其实是希望我回去给父亲上坟,顺便看看老家的房子,但老人家也有三种顾虑:一则看我工作辛苦想让我清明节放假休息两天;二来心疼我挣钱不易,来回开车需几百元的油钱;三更是担心我的行车安全。尽管每年我都会回老家去给父亲上年坟,可是以往清明节都因为要给高三学生辅导而错过。 今年清明前后我老是梦见小时候和父亲一起的种种情景,一直信佛的我想,一定是分别的久了,父亲在那边想念我了。于是决定到父亲的坟前和他聊聊。
    父亲留给我的种种记忆千丝万缕,穿插在我的整个生活里,但真要下笔又不知该从何写起。和妻子谈最近老梦见去世的父亲,她分析说:可能是因我在父亲离世那一刻没有赶到而心存愧疚,也可能是经历过人生的种种坎坷越发对这种朴质的情感感到珍惜。我的自传里谈到母亲似有千言万语,但对于父亲似乎总是一笔带过,其实您对我的影响也是漫长而深刻的。
    我问儿子天意:你还能记得你老爹(爷爷)吗? “怎么不记得?每次抱我总是唱着不知名的小调,得最清楚的是他让我骑在他腿上,两手拉着我的胳膊,嘴里唱到:骑马颠坐轿闪,空手不如扛竹竿。”儿子还说:放假回老家时总问我和厚厚的成绩,还要我们到他床前给他摸摸是否长高了。记得也总是问你,和同事相处怎样,工资涨了没有,工作累还是不累,房子买了没有,一定要辛勤工作。方方面面都很关心。http://jibai.zupulu.com
    是啊,我的一切您莫不牵挂,但是相比之下,我留给您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你离世之前卧床三年,我甚至没有完整照顾过您一周。更让人心痛的是在您落气时儿子却没能及时赶到您的身边。听母亲说您一直等到凌晨两点才失望的离去,我早上赶到家时您的身体还是热的,可您却再也听不到儿子的呼唤。虽然似乎有很多理由可以为自己开脱,比如那三年是我刚进入省城工作的时候,那时立足未稳,工作需要巨大的投入和热情奉献,分身乏术等等。但是理由都是说给别人听的,扪心自问,我对您的亏欠是任何理由都无力解决的。您走之后,我总是想起您活着时的点点滴滴,我记得酷暑夏夜你为了我能安然入睡,彻夜为我扇扇子。记得繁星点点的夏夜您让我坐在您的肩头,给我讲牛郎织女的故事,陪我数星星;在失眠晚上都是伴着您的故事和小曲伴我入眠。记得您最喜欢听广播,把听到的故事,道理都一 一讲给我听;您总是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并创造一切机会让我多了解知识,多接触社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胜人一筹。
    佛说人生有轮回,来生可再有,但记忆不再有。如果有来生,我还想做您的亲人。如果我还有依稀的回忆,希望这一生欠您的恩情能在下辈子能好好偿还。 每个人都追寻着自己的世界,只是我们的世界交集太小。六年了,多少次,梦里有您的音容笑貌,那么慈爱,那么真切。我知道,您一直都在,从未离去…….
    在此我想借用一首歌词《后知后觉》来表达对父亲您由衷的感谢。
    你披星戴月\你不辞冰雪\你穿过山野\来到我的心田\你像远在天边\又似近在眼前\直到充臆心间\我才后知后觉\你给我安慰\我不致颓废\你宽容慈悲\我能振翅高飞\你却功成身退\我不及言谢\你不告而别\我才后知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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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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