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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节怀念——与父亲相处的最后三天

    我和父母住的最近,和父母家相隔两栋楼。平时天天都和父母见面在一起。
    2010年2月23日,农历正月初十,早晨十点多钟母亲打来电话说:父亲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如果我有时间就带父亲去医院做检查。我马上去父母家,一进家门,母亲就给我说具体的情况,原来,父亲早晨出去锻炼回家后,觉得腰部和腿部十分困乏,浑身没劲。母亲听到这样的描述十分担心,马上要求和父亲一起去医院做检查,但是父亲确不愿意去。母亲说她很生气,但又拿父亲没办法,这不偷偷给我打了电话。
    我听到母亲这样的描述,也很生气父亲的想法,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总觉得自己没事没事,父亲就是脾气倔,尤其在母亲多唠叨的情况下,更是容易犯倔脾气。进到卧室见到父亲,本想好言相劝,但话一出口,语气确不是那么平和。我用有些责备的口吻说父亲,问他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里不舒服就赶紧让我们带他去检查呀!同时不断的在给他讲,他现在有一个好的身体对母亲,对我们大家是多么的重要等等,许多劝父亲同意去医院检查的话。( 现在回想当时我的说话的口吻并不是很温柔,甚至带着一些气)三说两说的情况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再去医院很多专家门诊已经来不及了,我安慰母亲说下午给二姐姐打电话,让姐姐也过来劝劝父亲。晚上姐姐过来后又是一番劝说,父亲同意去医院做检查。
    2月24日(正月十一)早晨,我和姐姐将父亲送到附近的医院,但是根据父亲的描述,我和姐姐都不清楚具体应该挂哪个科室进行检查,咨询过导医台之后,护士建议我们做肾内科检查,经过B超,抽血化验等常规检查,医生断定父亲肾脏功能完好。(是啊!2009年12月5号,我们才带父亲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身体内脏器官功能都很好的。)父亲身体这个表现不是肾功能引起的。
    但是父亲说的腰很困,两条腿犹如灌铅般沉重,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我们决定明天在换一家医院检查,回家的路上,我们一直在讨论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呢?同时我给大姐姐也打了电话,大家觉得应该在去检查一下腰椎。
    2月25日(正月十二)我们又来到省人民医院找了一个在康复科的熟人先给看看,到底是不是腰椎的问题,那位大夫经过检查,肯定的说父亲的腰椎也没有问题。但是他看到父亲的两条腿,肿的的很厉害,问我们情况,我们告诉大夫,父亲7,8年前双腿有过静脉血栓,还在本院做过检查,后去四医大附属医院做了一个手术,在左腿总动脉处装了一个滤网,阻止血栓从腿部向上发展。手术之后父亲的腿经常性的都是有些肿的表现,父亲也说:“这都好些年了,比较正常”。但那位大夫还是觉得这次父亲的症状和这个静脉血栓有关系,建议我们再去血管外科做进一步检查。我马上去挂号,姐姐扶着父亲在椅子上休息,但很不凑巧,那天血管外科的大夫不坐诊。我和姐姐觉得不能在等到明天了,这下我们目标明确是要看血管外科,我们马上决定去西北最好的医院,第四军医大学附属医院血管外科检查,当天四医大附属医院血管外科的大夫还是为副主任医师。那位医生看了父亲的症状后,说:“这是典型的静脉血栓综合症,装上滤网之后,阻止腿部血栓通过血流进入肺部,影响肺呼吸,所以父亲血栓都集中在腹腔以下,导致腿部血流不畅,腰困等症状”,说到这里我们才明白。
    第一:父亲其实搞错了他症状的顺序了,是因腿部问题引起的腰部问题,而不是腰部引起的腿部问题。第二父亲身体其他各个部位的情况都还是比较好的,如果以后在有什麽不适,也绝对还是因这个血栓问题引起的。(这是我和姐姐当时的想法)。但同时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医生,还需要在做近一步的检查吗?医生说:“这已经是个慢性病了,必须终身服药来控制,不需要在做其他检查”,是啊!当年父亲做完手术后,医生也是这样交代的,但是父亲在近一两年中觉得自己的身体很不错了,对吃药也总是带着排斥的心里,溶栓的药物也是吃吃停停,尤其是在近半年时间,他更是几乎断掉。同时父亲自有一套理论,他现在身体感觉挺好,再说是药三分毒,没事吃那么多药干什么?就这样大部分时间都是父亲自己在做主。
    好在医生说病情就是这样的,没什么大的问题,我们的心也都一下放了下来,出了门诊楼马上给母亲和大姐姐打电话,让她们也都放心。拿着医生给开的药,我们回到家,这一番的折腾父亲也累了,服过药之后他躺下休息了,我也安心的回家。
    2010年2月26日(正月十三)早晨,母亲打来电话说很久未见面的叔叔从老家来了,我来到家里同母亲一起做好饭,陪着叔叔和父亲吃了饭聊了一会儿天,中午一点半左右的时间和父亲叔叔道别之后我回到家里。下午5点10分左右,我带着宝贝准备出门去接他爸爸下班我们一起去二姐姐家,车子刚发动起来,开了还不到200米的样子,就接到妈妈的电话,电话中妈妈急促的说父亲突然感到不舒服,喘不上气来,很难受,让我马上过去。我一时都懵了,以为我听错了,中午刚和父亲见过面,父亲精神状态很好啊!
    放下电话马上拨打120,同时给宝贝爸爸和大姐姐打电话,让他们火速回家。1分钟后,我到了家里,看见妈妈正在为父亲按摩胸口,父亲脸色很不好。我问母亲到底什么情况?母亲说,刚才父亲去了个卫生间刚躺倒床上,突然觉得胸口闷喘不上气来。
    我赶忙和母亲一起为父亲按摩,父亲这时又想坐起来,我将被子放在父亲身后,和母亲将父亲扶起来靠在被子上,这时宝贝从后面跟了进来,嘴里叫着“爷爷,爷爷”,同时也拉住了父亲的手,父亲也拉着宝贝的手,对宝宝努力做着微笑,想说些什么,但似乎又没有力气说,宝贝一直拉着父亲的手嘴里不停叫着“爷爷,爷爷”。那一瞬间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中,一想起我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此时父亲的手已经很冰凉了,在等待救护车的过程中,父亲难受的不停翻身,我和母亲手忙脚乱的不停帮助他,期间父亲喘着气对母亲说“唉!不揉了,没作用”但是母亲的手停不下来,母亲抱着父亲的头说:娃们都还没有回来,娃们都还没有回来”父亲看了母亲一眼说“唉!不行了”之后一直在喘着气,再无言语。
    感觉时间过的好漫长啊!救护车终于来了,大姐姐和老公同时也到家了,救护人员做了简单的检查,马上组织将父亲台上车子,大姐姐同老公跟着救护车走了。我拿着包准备和母亲开车跟上,小区内一位邻居见状说他送我们去医院,当时我那种情况开车更危险。
    我和母亲到医院,父亲已经被推进抢救室,进行抢救。同时二姐,二姐夫和大姐夫也都陆续赶到医院,大家都只能在走廊里焦急的等待,抢救室里的大夫是进进出出,拿出不少的单子要我们去缴费。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着,母亲越来越觉得父亲情况不是很好,果断的让我给在老家居住的姨打电话,托他们把为父亲准备的寿衣带过来,一时间气氛十分凝重。突然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了,大姐姐进去看一眼出来后说:“父亲不行了,他们已经停止抢救了”,我和二姐听到这样的话,冲进抢救室,看到嘴里还插着管子的父亲闭着眼睛,我和二姐姐失声痛哭起来,不可能!真的不可能!我和姐姐摇着父亲的身体,但是父亲没有任何的反应。
    父亲啊!你都还没有和我们说上几句话,就这么走了吗?简直不能相信?突然我看到父亲的胸口有起伏的感觉,赶紧叫医生,说我爸爸的胸口还有起伏,你们快抢救呀!但是医生说那时因为插着呼吸机的原因,关掉呼吸机就不会有了,说着她关掉了机器,真不愿意看到这些,我和二姐趴在父亲身上哭喊着叫着父亲,多么希望父亲在我们的呼唤声中慢慢睁开眼睛啊!还能有奇迹出现吗?这时护士过来将放在父亲身上的各种仪器管子都去掉了,父亲就那样躺着,如同平时睡着了一样,只是这次任我们千呼万唤他却在也不能答应我们了。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已经瘫软在椅子上,我和姐姐母亲抱在一起痛哭起来,但是事实已经发生了。
    2010年2月26日6时40分左右父亲永远的离开了我们。随之而来的问题是父亲怎样安葬?母亲说如果土葬父亲就必须将父亲送回120里以外的老家进行安葬,而且她百年之后也是必须得回去的,为了不给我们添太多的麻烦她想在西安市实行火葬来安葬父亲。以后她和父亲放在一起,我们祭奠起来也方便。但是大姐姐不同意,大姐姐说昨天晚上她还来看过父亲,为父亲按摩,突然父亲就走了,而且马上火化,她接受不了,大姐问我和二姐的意见,当时我的心里根本没有任何主意,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只说,大姐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我们知道将父亲送回老家,就将惊动所有的亲戚朋友,对大家都是一件劳人劳时的事情,但是我们有入土的条件,大姐姐不愿意火葬父亲,母亲为我们以后考虑说想进行火葬,但最深处心里也是同意我们将父亲送回老家的,大家想法统一后,开始分头行动,找送父亲回家的车子,以及给在老家的叔叔们打电话,收拾我们在老家的房子。此时那位白天刚见过父亲,下午4点多钟才从父母家走的叔叔,才刚回到他的家门,却又听到这样的消息。
    等一切都安排好之后,姨一家也驱车将父亲的衣服拿来了,我们为父亲洗漱干净,母亲亲手给父亲把衣服穿好,我们连夜将父亲送回老家,老家的亲戚都已经忙碌开了,几个叔叔,舅舅都在一起开始商量怎样为父亲举办这个葬礼,时间已是凌晨3、4点钟了,我眼睛痛的无法睁开,躺在叔叔家的床上休息一下。
    但脑子确无法真正休息,我感觉我抱着父亲的头,看着父亲胸口在起伏着,我心里还在说,父亲还有呼吸的呀!看他的胸口在起伏呀!父亲抢救过来了,你看父亲的胸口还有呼吸的,多么庆幸呀!
    突然有人推我,叫我的名字,说六点钟了,我意http://jidian.zupulu.com识到这时一个梦,眼泪又流了下来。起来后,来到自己的家里,看到躺在大厅里床板上的父亲,一下又想起昨天下午他拉着宝贝的手的样子,无法控制的眼泪又喷涌而出,母亲早已被安排到亲戚家里,有人陪着,我和姐姐守在父亲灵前,很多时候,大姐不停被叫到一边商量这各种事情。但我和二姐总有一个人守在父亲身边,我坐在父亲床头,用双手抚摸着父亲已经变凉的脸庞,父亲脸部皮肤很光滑,父亲神态很安详,我总觉得父亲是在睡觉休息,也总觉得父亲的胸口好像在微微起伏,我想用双手将父亲皮肤暖热起来。~~~~~~~~~~
    父亲啊!回想起两天前,我对你说话的口气,我就万分的后悔。为什么我的口气不能再温柔一些?都说人越老了脾气会变得向孩子一样,都需要哄着的,但我却没有做到。我还觉得你应该都明白那些道理呀!为什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为什么我当时对您不能向对自己的宝贝那样的耐心哪?我后悔呀!还有我怎么就没想到父亲您身体里的血栓其实已经很严重了,又停药了那么长时间,猛的一吃药,其实很危险的,结果我们都轻易的相信了哪个狗屁医生的话,再没有对您的身体做进行进一步的检查,如果当时我们强烈要求住院治疗,或许发生昨天那一幕就能得到及时的抢救,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真的后悔呀!父亲啊!一想起你拉着宝贝手,那慈祥的样子,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现在痛哭、自责、后悔又都有什么用处?父亲您还能醒过来吗?
    同时我又是姐姐中幸运的一个,父亲临走前的那一刻,我陪在您身边,您虽然无法对我们进行最后的交代,但我知道您最放心不下的是母亲,您放心,妈妈我们会好好照顾的,我们都已经大了,都已经成家自立了,有能力把妈妈照顾的更好,我们要用双倍的用心来照顾她,让她的晚年获得更多幸福,父亲!您就放心吧!请安心的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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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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