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晚唐诗人杜牧的这首《清明》我自小就会背了,但对清明真正有所感悟的也就是在这一两年。随着读书与工作的原因,我逐渐远离着老家、远离着农村,远离着家人,但心里对过去生活的记忆却愈加清晰起来,生命中过去的那些人和事合着浓郁的乡土气息在记忆深处不时涌现,有时是在白天的静思中,有时是在晚上的睡梦里。尤其是那些逝去的亲人,在清明这样的一个时候,不能不让人感怀。
失去他们的痛苦在时间的抚慰下已转化为清明节淡淡的思念,合着往昔的日子一页一页地翻开。
四爷和四太爷
在我的记忆中,最早离开我的亲人是四爷。他的面孔在我的脑海中已经模糊,对于一个当时只有2岁的小孩来说,有这样的印象也算是深刻了。我只模糊记得他生病时躺在老宅大门口的架子车上,似乎感觉不到他生命垂危的痛苦,见到我在车子旁边还伸手逗我玩。关于四爷的事情也是在我逐渐长大的过程中听爸妈讲的。四爷去世时我已经完全没有了印象,记忆中也没有失去亲人的悲伤,但因为时常听家人讲起,直到现在,在我我追忆先人的时候,四爷总是我想到的其中一个。
大概在我3、4岁的时候,我的四太爷去世了。那是我生命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失去亲人的悲伤,我清楚地记得,在家人一阵惊呼大声叫着四太爷后,哀痛声便从里屋传了出来,我倚站在堂屋门口,瞪着眼看着哀伤并张忙的家人,先是咧起了嘴,继而号啕大哭起来。
四太爷是我们家分家后才搬过来和我爸、妈过的。由于家里有我爷和太爷两个老人,所以我爸两兄弟就一人赡养一个,我爸赡养四太爷。四太爷身材瘦高,为人和善,可能是年龄的原因,在我的印象中,四太爷讲话总是慢声慢语,平和而慈祥,由于当时在家族中的辈分最高,四太爷也成了家里最具权威的人,有些柴米油盐的事情也得由四太爷“仲裁”才能解决。四太爷也是终身没娶,晚年对我爸视同嫡出,对我更是疼爱有加。我童年的时候最喜欢穿的一对塑料凉鞋和一个小布衫就是四太爷平日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钱在集绳上给我买的,这在70年代末的中原农村来说,已经算是奢侈了。
由于年事已高,四太爷和我们一起过没几年就卧病在床了,在四太爷生病的那段日子,爸、妈会专门做些好吃的(白面烙馍和炒鸡蛋),给四太爷端到病床前,少不更事的我总是把碗里剩下的鸡蛋和烙馍狼吞虎咽地吃下,现在回想起来,除了觉得那时的鸡蛋白面馍特别香之外,还有深深的愧疚感。
四太爷没过多久就离世了,在他临终之前,他竭尽全力地呼喊要回家,我爸、妈说:四爷您现在就是在家呀!但四太爷还是用力地指着后面我爷的院子。我爸讲述的这些细节很自然地就印在了脑中,很清晰,让我自此之后不断地对家的概念进行思考。多年后我们家在村东头又要了一块新宅基地,盖了平台(平房),又过了几年,全家都搬过去了,搬家的时候全家人对老院很有些依依不舍,感觉那才是家,又过了些年,我爸工作调到了乡里,继而我家也搬到了乡一中,搬家的时候可能爸妈对于楼村依依不舍的感觉更加明显,感觉那是家,而我从乡下搬到了城里,又从小城搬到了清明追忆千里之外的大城,家的概念,从四太爷的老宅变成了整个村庄,又从整个村庄变成了整个中原,家越来越大了。
在慢慢长大后,每年的大年初一早上,我们弟兄俩都会跟着我爸去上坟,拜祭家族的先人。在四太爷的坟头,我爸把春节煮的肉和炸的豆腐以及水果端放出来,点着“纸钱”,给四太爷“送”过去,而且总是跟四太爷唠嗑似地说,您看您的两个重孙子都长大了,您就放心吧之类的话。我们兄弟俩不知道说什么好,也说不出来什么,只是在爸爸说这些话的时候使劲地给四太爷磕几个头,偷偷地擦掉已经模糊双眼的泪水。
二舅
在我上初中二年级的时候,二舅去世了。二舅名叫张永生,但和他的名字相反,他因一次车祸而早早结束了他不长的人生旅程。那时,他刚刚结婚不到一年,留下了他年轻的妻子而后尚未出生的孩子。
二舅在我妈他们姊妹当中排行老小,年龄比我大不过十来岁,他身材高挑,略显瘦俏,性格开朗,但也时常长叹。高兴的时候,喜欢唱歌,当时正是流行音乐勃兴的年代,二舅最喜欢在姥娘家新盖的红砖瓦房里放声唱,尤其是早上刚睡醒那会,躺在被卧中,什么张行啊、刘欢啊这些个歌星的歌曲挨个来。二舅的嗓音很好,乐感也很强,所以模仿歌星唱歌唱的有摸有样,经常自我陶醉在自己的歌声里。关于这一点,我和二舅有些相似,这也印证了我们那里的一句俗话:外甥似舅,不差一豆。我在姥娘家住时,每当二舅唱高兴后,都会蹬着被窝另一头的我说:给二舅挠挠脚,然后我就在被卧这头一阵乱挠,继而被卧里一阵大乱。
二舅带着我度过了不少美好的童年时光,玩纸三角、纸面包,砸杏核、推铁环、弹珠子、做火柴枪、做弹弓、劈甜黍杆……,到了读初中,因为学校离姥娘家近,所以我就干脆住姥娘家,这样和二舅呆在一起的日子就更多了。但随着二舅逐渐成年,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我们的共同语言逐渐变少了,在一起玩的时间也少了很多,但还是不时下下象棋什么的,那时候姥娘家开了一个电磨房,那成了二舅的主要工作场所,磨面间隙,只要我放学回来,我们都会“杀”上一盘,虽然每次我都不敌二舅的单车马炮,但还是屡败屡战。
慢慢的,经常听到二舅的叹息声,少年的我,读不懂他的叹息,但现在想来是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成人的压力和责任逐渐使然。二舅结婚了。新娘是一个和他恋爱了几年的临村姑娘,看得出来,二舅很高兴,也很幸福。婚后没多久就开始进城打工,努力地挣钱,向着他心中的幸福目标奋斗着。但一天我放学后,回到姥娘家时看到亲戚们都来了,个个神色宁重,继而知道二舅被汽车撞了,躺在医院。我没有往坏处想,只是觉得可能伤着二舅的胳膊或者腿了,住几天院就回来了,所以继续上学,但在一个星期之后,我放学时看到姥娘由两个人搀扶着,张着嘴不顾一切地仰天痛哭,我明白,二舅已经不在了。
二舅的早逝是我当时所经历过的最大的伤痛,也留下了难以弥补的遗憾。二舅从出事到生命的终结,我没有见到过他一眼,甚至我已记不清他最后健康的情景。在二舅下葬的当天,我只看到了厚厚被子下面露出的半个手,那是我所熟悉的布满茧子的手,但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颜色和温度,肿胀且灰暗,这是我和二舅的最后一次相见,我当时泪如泉涌。
二舅去世后的数年时间,我每每在梦中见到他,有时在梦里突然看到他回到了家,没有死,有时梦到他变老了许多,但无论在什么样的梦境中,他都阴郁着没有说话,唉声叹气的样子,我有时在梦里哭,醒来后,眼角的泪是真的。因为怕姥娘、姥爷伤心,家人把二舅生前的照片都藏了起来,不过有一张2寸的黑白半身照遗漏在抽屉里,是大舅和二舅的合影,他们穿着美式的军服,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一起,我经常偷偷地翻出来看,我怕时间长了脑子里二舅的身影会模糊起来。
几年过后,我读了高中,继而读完了大学,参加了工作。听我妈和我姨聊天时常小声议论关于我二舅的事,后来我知道是在议论我二舅的孩子。二舅去世时,二妗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搬回娘家住后,生下了个儿子,再后来又嫁人了。听说那个弟弟长的非常象二舅,但因为我离家越来越远的原因,我一直没有见过他。有时想起二舅的时候,常想他现在应该是什么摸样了,也已经人到不惑之年了吧,估计流行歌什么的是不会唱了,周杰伦估计他也不会认识,我们在一起的游戏方式可能会变了,不是弹珠子、下象棋什么的了,应该是坐下来喝上两盅了吧?
爷
我爷是在我参加工作两年后去世的。爷爷的大名叫郑水全,村里人沿用上辈对他的称呼叫“赖孩儿”,后来可能因为爷爷喜欢看电影,村里平辈或晚辈又送给他绰号“老电影”。爷爷的脾气有些不太好,我们那里称这种性格脾气叫“麦秸火脾气”意思是一点就着,过去就没事。奶奶早年病逝,给爷爷留下了年龄尚小的我爸和我大,偶尔听爸爸说,还有一个姑,但不幸夭折。
爷爷基本上和牲口打了一辈子交道。在农村,这几乎是个职业,因为牲口在农业生产中的重要性是城市人不可想象的。除了农业生产,牲口还是一个农村家庭经济创收的主要来源。早年生产队那会儿,爷爷是生产队的饲养员之一,整个生产队的牛马骡子集中在一起驯养,这在当时来说是一个光荣的工作。饲养牲口需要和牲口住在一起,一个大屋子,中间用牲口槽分开,一边是栓着牲口,一边住人。我常到爷爷的牲口屋,实际上那里也是村里人抽烟聊天的重要场所,所以在我童年的印象中,有一种熟悉的味道,是牲口粪和着土制烟卷间或有些劣质白酒的混合味道,浓厚而深远,熏染着我整个关于童年的记忆。
文化大革命后,生产队解散了,分产到户,分田到户,牲口不再成集体财产,也分到了各户,爷爷就在家自己养分到的牲口,有些年养马,有些年羊骡子,好象也养过牛,但因为骡子在农村比较好用,所以养骡子的时间居多,有时也会做些关于牲口的交易买卖,但不管养什么,爷爷养的都很投入,有时高兴了象对人说话一样的夸牲口几句,但多数时间是在大声呵斥,甚至是用鞭抽打,目的是让牲口服帖,这对于常年在农村养牲口,并以牲口代替人劳动为目的饲养者来说,这是很普遍的现象,甚至形成了一种驯养方法。
听村里人常说,我的出生让爷爷高兴得合不拢嘴,等我稍稍大些,爷爷就把我背在背上哼啊咳呦地满村子转悠,高兴的心情村里人都看得出来。等我会跑了,爷爷也会带着我赶庙会和集绳,在林立的牲口群中穿梭,当然也少不了吃些水煎包、炸油条之类平日里难得一吃的好东西。但这些印象都已经模糊,印象最清晰的是在我已经上大学的一年暑假,爷爷在多年以后又带我牵着牲口去十几里外的一个村子换牲口,过程虽然清晰,但没有了儿时的那种快乐劲儿。
在我稍微长大一点,我叔娶了媳妇后,我们就分家了,分家的事情在农村来说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就象人饿了要吃饭一样的平常有道理。分家时爷爷跟着了我叔,四太爷跟着我爸妈。分家的仪式拉开了我家我和爷爷的距离,也拉开了我和爷爷情感上的距离。爷再没有象过去那样带着我走东串西,也很少再给我买吃的东西,但有一样没有变的是,他看我的眼神什么时候都是温和慈祥的,有时侯在外面遇到了我调皮他也会呵斥两声,但大多时候都是带着怜爱的口吻微笑着轻声骂道:冷不冷啊鳖子儿!
时间一转二十年过去了,我大学毕业,留在了城里,参加了工作。爸爸也调到了乡教育办当上了领导,家里多了些迎来送往,在平静的小村里,显得很热闹。我感觉爷爷为此似乎很骄傲,但多数时候只是在村子街道的另一头远远地看着我们家,有时也背着双手转悠着路过我家,但很少进来。眼里充满着欣慰,也似乎闪烁着一些愧疚。
爷爷的身体一直很好,听我妈说进入老年后得过一次黄胆肝炎,很严重,自此戒了酒,烟偶尔还抽,但再无它病。由于常年劳动,身体一直比较硬朗,70多岁还经常下地干活,到了80多岁也没再出现过健康上的问题,精神依然矍铄,只是疝气偶尔困绕着他。在爷爷去世前的那年春节,我放寒假回到老家过春节,听我妈说爷感冒了,在家里躺着,我就过去看他,到了我大家里,爷爷在床上躺着,看到我进来眼里多了些亮光,我长大后很少这么近地以这样的方式和爷爷聊天,聊了些什么记不太清楚了,我把一些零用钱塞到爷爷的衣服兜里时,爷爷欣慰地没有拒绝,轻轻叹了口气,说:然那,恁爷会遭报应的啊!我一时语涩,匆匆安慰了几句就出去了。
又过了几个月,我在办公室接到我爸从家里打过来的电话,爸在打电话的声音很小很平缓,说:孩啊,给你说个事,你先不要紧张,恁爷去世了……。爷爷的葬礼办的很隆重,也很顺利,过后我又回到了学校,节假日也象往常一样回老家看看,但在家门口我总忍不住向西边爷爷家的方向望去,总期望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深蓝色的衣服,略显佝偻的身体,背着双手,慈祥而又欣慰的目光,也朝我这个方向凝望着。
姥爷
姥爷姓张名灿章,他是2007年离开我的亲人。
自打我记事起,姥爷就一直那么瘦,而且牙齿也早早地掉光了,没装假牙,缺少了牙齿支撑的干瘦的脸庞显得很小。听我妈说姥爷从小聪慧过人,虽然只读过两年的私塾,但一直到老,汉字基本都识得。读书的时候私塾先生很严厉,每天布置的《百家姓》、《三字经》里的段落,如果背不出来就要挨戒尺。姥爷他从来没有挨过先生的戒尺,就是因为姥爷每次都能准确流畅地背出来。
但姥爷并没有因为他的聪明才智而为自己铺就一条通向成功的金光大道,太姥爷早年善于经营,从学徒做起,逐渐做掌柜,经营米面开始到后来经营金店,积累了一笔不小的财富,不但在城市里置买了房产,也在乡下买下了田产。姥爷早早地就跟着太姥爷打理金店生意,也是从做学徒开始。但在还没有当上掌柜的时候,世道有变,解放了。一切都又回到了起点,房产金店没有了,留给姥爷的只是当年做伙计时使用的一小箱精致的工具,这些工具里面的小锤子小剪子小锉子成了我童年里最感兴趣的玩具。
由于家境的原因,姥爷在解放前抽大烟,这不知道是不是当时有钱人的一种时髦,但这确确实实成了他日后痛苦的根源。解放后,姥爷的大烟瘾给强制戒除了,但姥爷心瘾难除,没有了大烟抽就迷上了喝酒。在我的记忆中,酒在姥爷的后半生几乎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喝酒对姥爷而言,已经上升到比吃饭还重要的地步,酒的好坏不甚讲究,但从不多喝也不贪杯,一次就抽一两口,但每喝一口都会看到他扬头吹着酒瓶,瓶里的白酒呱呱碌碌地向上一阵气泡,喝完酒后,精气神全都有了,干起活来一点不慢,操持地里的农活和家里的事务轻快麻利,让人惊叹他瘦弱的身体释放出来的能量。姥爷的这个嗜好影响到了下面两辈人,他的女儿女婿,以及后来的我们表兄姐妹们,每次回姥娘家,给姥爷带的东西从来就不用费考虑,带些白酒就是了。
和爷爷一样,姥爷也几乎不间断地养一些牲口,但不一样的是,姥爷养驴的时间较多,可能是驴子相对比较温顺,容易听话,使用起来比较方便的原因。从读初中开始,我住在了姥娘家,平时放学后也跟着姥爷干写农活,最多的是给养的驴子铡草,夏秋两季铡的都是姥爷割回的一些青草和新鲜的秸杆,到了冬春两季都是干的麦秸杆、红薯穰之类的,很硬,铡起来需要用很大的力气,相比较而言,我最喜欢夏天铡青草,姥爷在前面把草整理好,一点一点送到宽大闪亮的铡刀下,我紧握铡刀手柄轻轻往下一摁,草齐刷刷地被切断,一股新鲜的草青味道就此氤氲开来,随着一声声爽脆有节奏的声音,驴子的早中晚餐就全有了。铡草是个危险的农活,我听说有人在铡草时把手给铡断的,甚是恐怖,所以铡草时也小心翼翼,幸好姥爷和我配合的还算默契,几年下来,没有出现过意外。
姥爷喜欢给我们搞些好吃的,有时放学回去,会看到桌子上放着用黄纸包着的五香牛杂,有时是卤猪头肉,有时姥爷和姥娘做些水煎包(通常普通家里很少做这个)、炸麻花之类的,再有普通一点的就是经常做葱油饼,姥爷经常是在做好之后,抽两口酒,点着一支土制的烟卷,抹抹已经没有牙的嘴,微笑着心满意足地看着我们狼吞虎咽。
家人越来越多地反对姥爷喝酒是在姥爷进入耄耋之年以后,由于长期酒精的影响,加上有些遗传,姥爷逐渐也表现出了轻微的老年痴呆症的症状,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经常把外甥外甥女们认错,再加上身体干瘦,喝完酒步履蹒跚,容易摔倒受伤(实际上就把腿给摔断过一次)。家里人的这种倾向逐渐为姥爷所感知,人们常说:老变小。姥爷逐渐变得和小孩一样,对我舅和姨们的劝戒显得很顺从,很听话,一见到我们,也主动告白“现在酒不喝了,光吃饭”,边说还边用力摇手,瞪着一双大眼看着你,总是让人忍俊不禁,又爱又怜,当然最后还是隔个一天半天地在姥爷的桌子上放上小半瓶白酒。
2005年的五一期间,我因为研究生毕业,面临是回原单位还是留在广州的关口,我从广州回了趟老家,五月的油菜花已基本凋落,但远远望去依然是一片金黄,衬着旁边墨绿的麦田,温润的春风吹过,麦浪花香让人沉醉,我带着刚买的数码相机,步行穿过油菜田和麦田,到了姥娘家,姥爷坐在家门口的门楼下,看到我笑了,眼里闪着些泪花,我照例给姥爷带了些酒,给了些零花钱,姥爷照例摇着手说酒不喝了的话,家里人照例心照不宣地笑了。
我应该感谢那台相机,他留下了我和姥爷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合影。我最后终于决定留在广州工作,两年后,07年的深秋,我接到了爸妈打给我的电话,姥爷去世了,而且在给我电话的时候姥爷已经去世一个星期了,虽然心里也早料到这样的消息迟早会有,但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都知道我好哭,妈妈和弟弟又打过来电话安慰我,说姥爷走时没受罪,一辈子也挺有福气的等等。春节时我又回了趟老家,姨、姨夫、表秭妹们照例初四回到姥娘家,吃饭喝酒时候,大表哥端着酒杯说,我来的时候还说给姥爷带酒呢,但一想姥爷已经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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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