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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回忆父亲片段

    父亲是属于寡言少语的那种人,这或许是性格的使然,也可能是从小生活环境的影响。说他是个农民,也的的确确是个从苦难的农村走出来的农民,可他又不是完完全全想象中的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或许是他小时候性格上的不安分,或许是自我寻求生活的一种愿望,他从八岁起就给人放过牛,要过饭,做过长工,学过裁缝,下过盐井,生活一直处于动荡之中。这一切都给他年轻的世界观产生了一定的影响。20岁,老爸便冲出了被人剥削、做牛做马的围栏,参加了贺龙领导的红三军,走上了一条投奔理想主义的道路。这以后,五十年的军旅历程,枪林弹雨,雪山草地,部队建设,政治运动,他跨过了多少沟沟坎坎,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然而,我感觉,幸运与辉煌并没有给他的一生在心灵上有多少慰藉,相反到了生命的最后,我看到的是老人家在失落中用无言的泪水留下浸湿的痕迹。http://jibai.zupulu.com 1981年7月16日,父亲病逝。陈再道司令员陪同从抗战时期就和父亲在一起的老友余秋里叔叔向父亲告别。当时父亲身上不让盖党旗,而是盖着一块还沾着点点滴滴墨汁的白布。悼词中的一句话是胡子伯伯一笔一划的添加上去的:“ 对于强加给别祖后同志的一切不实之词应予推倒。”

    在他们那一代人中,父亲的个头是属于高大魁梧的。周围的叔叔伯伯们大多属于小一号的。军装是父亲的基本服装,都是特做的,连军帽也都是特大号的。我还真不记得他着便装的样子。除非是夏天,上身有时是件白色的短袖,在家里或许就是一件宽大的跨栏背心,要不就是一件俗称的老头衫。对穿什么衣服,怎么穿,他都不是很在意,更别提什么讲究了。记得有一年还穿上了谁手工缝制的布凉鞋。现在回想,那兰不兰、灰不灰的的布凉鞋怎么能和军装配套的呀?倒是在夏天,老爸手里总要拿着一把黑色折扇的(他比较胖、怕热),这到给老爸平添了些许霸气。

    清明——回忆父亲片段
    这张照片是父亲在1971年夏秋季节去铁道兵嫩江农场看望部队,摄影师记录下来老爸手拿折扇和他人交谈时的情景。(右1张治安、右2李际祥)

    夏天,老妈给他做了一件白色“特丽绫”的短袖衫,胸前口袋里总是鼓鼓囊囊地塞着一包烟和打火机。老爸抽烟,抽的还蛮凶,每天总要一两包的。他爱抽上海和云南产的烟,中华、牡丹、凤凰,要不就是云烟、红塔山和红山茶什么的。我至今还保存着不少他抽过的烟的烟盒。我小时候喜欢攒烟盒,他知道我喜欢,经常是把烟盒里的烟取出来放到一个铝制的烟盒里,把崭新的烟盒腾出来给我。

    清明——回忆父亲片段
    我这里保存的老爸曾经用过的烟具

    他还爱喝酒,妈妈说老爸年轻的时候是用大瓷碗盛酒喝的,一碗一碗的喝。进了北京城了,才学的文明些,改用酒杯了。我是没见老爸喝醉过,妈妈说她记得很多年前在后勤学院时有过那么一回,是和苏联专家一起喝酒,那次有点高了,但还好,他不闹也不说话,只是笑,呵呵呵地笑。
    我对老爸喝酒的印象就是后来几年了,因为他的血压高,心脏也不好,保健医生就劝他不喝了。可就这样,老爸也只是少喝,经常是一小杯高粱酒,他说法,这是活血呢。要说印象深的事也还有一件,记得那还是79年吧,有天说是胡子伯伯想喝酒了,无奈他自己身体不好,在家里也受到些管制。他偷偷地跟老爸说想酒了,特别是想茅台酒了。老爸和他一合计,让秘书跑到北京饭店找熟人买了一瓶久藏的茅台——那时也就十块钱吧,不像现在那么没边没沿价格——俩老头也不知道躲到了什么地方,偷偷摸摸地对饮起来。当打开那喷香四溢的茅台时才发现,没有准备下酒的菜!突然老爸想起车里刚好有几只鸭梨,俩老头一高兴,就着鸭梨就喝起茅台酒了。当然,一瓶茅台,也没敢让胡子喝多少,剩下的就让老爸占了个大便宜了。那天老爸回家就是笑呵呵的,似乎余兴未尽,老妈问了好几遍,才悄悄地交代了实情。
    清明——回忆父亲片段
    老爸百岁生日,我在他的照片前面又摆放上一瓶茅台酒和一瓶铁道兵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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