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首熟悉的《向往神鹰》,我仿佛又见到爸爸慈祥的脸庞,您似乎又回到了我的身边,不是在梦里,您真的回来了……
爸,我好想您啊!您能回来吗?
爸爸,去年的今日,您永远离开了我们,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一年,您在九泉之下过得还好吗?您可记得去年的昨晚,您渡过了一个多么凶险的晚上啊!我整夜守在您身边,看着倍受病痛折磨的您,呼吸急促,神情痛苦,我好怕啊!心底一直在祈祷着老天能保佑您平安,漫长的一个夜晚终于熬过去了。第二天,您对我们说:“我真担心昨晚过不去啊!”我们当时还甚感欣慰,以为坚强的您又挺过去了,再不会有事了,甚至期盼着奇迹的出现。只是没想到,命运并没有如此厚待我们,就在下午四点多,您病情突然恶化,只身去了远方……
爸,我至今清楚记得每一个令我万分痛苦的日子:
最惊愕的日子:2006年5月22日,清晨六点一刻,于朦胧中接到爷爷的电话,惊闻您身体有异,几乎昏厥,一时沉寂,强自镇定,立即坐飞机回长沙。
最黑暗的日子:2006年5月24日,黑色的下午,爸的最终检查结果出来,我们的侥幸与幻想被击得粉碎,报告单上冰冷而又准确无误地写着:肺Ca,即肺癌。您当时也在场,无法隐瞒。您哭着说已判死缓,我们虽心中颤抖,仍拼命安慰,这天揭开了我家黑暗岁月的序幕。
晚上,请一大师替我爸相命,大师称爸9月很危险,怕过不去,我们如惊弓之鸟再遭重创,深陷绝望之中。
最虔诚的日子:2006年5月25日,再次拜见大师,请大师作法,转告上苍,我们兄弟自愿各损五年阳寿献给父亲,以保父亲至少相伴十年。
最后悔的日子:2006年6月12日,北京肿瘤医院,爸初次接受治疗,行介入手术。漫长的四个多小时过去,等来的是爸就此失去原本健康的双腿,在心理上给了他致命的一击。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愿意失去一切也绝不会让您进入那个万恶的手术室。
最无助的日子:2006年6月13日以后的每个日夜,只能眼看着爸受尽病痛的折磨,却不能分担,有时候真的希望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但命运偏偏好梦易醒,噩梦难去。
最绝望的日子:2008年4月4日,爸爸抵达济南的第二天,声音突然开始嘶哑,并最终很快失声。从此,老天剥夺了您说话的权利,将您推向绝望的深渊。
最悲凉的日子:2008年5月18日,爷爷逝世的日子。爷爷是我们永远的精神领袖,他的离去,让我们痛哭,伤心,更让您的内心感到无比悲凉,也加速了您病情的发展。我目睹爸爸坐在走廊上默默流泪,伤感自怜,心中自是无限悲楚。
最伤感的日子:2008年6月1日,农历四月二十八,爸的最后一个生日,在湖南肿瘤医院度过。没有欢笑,快乐,身卧病床,只有药水,痛苦,凄凉。
最悲痛的日子:2008年6月29日(农历5月26日),爸在与病魔顽强斗争了两年多以后,永远离开了我们,终年五十五岁。我数次欲作祭文,终因悲痛过度,乃致无法成文。
爸,您虽走了,但其实您一直没走,您永远还活在我们心中……
爸,您是一个好人,是我心目中世界上最好的人。至今仍记得,您在湘雅做化疗住院的时候,每到下午五点多,有时还不到五点,您就一个劲催我回去,不让我呆在医院里,要我去姐家。其实,您正做化疗,身体特难受,有时还发烧,腿又不方便,人也没力气,很需要人照顾。但您老替我着想,从不想自己。那段时间正值炎热天气,您一个人去洗澡多不方便啊!没人搀扶,地面湿滑,一不小心就有摔跤的危险,我要留下陪您,但没一次拗得过您,只能作罢。回想起您因为医院床位紧张,只能睡在走廊上,地方狭窄,蚊子成群,天气炎热,病痛折磨,但我从没见您叫过苦,从没见您埋怨过,是那么坚强,那么豁达,那么淡定,仿佛已参透生死,顿悟人生。
您一辈子与人为善,正直又富有同情心,待朋友亲人重情重义。我至今记得在九六年年关时,因为家里一时拮据,没钱过年。您到信用社找朋友借了两千元钱勉强以备过年之需,但在回家的路上,见到您的一位朋友神情黯然,只简单聊几句即回家。回家才知道那位朋友是想到租我家房子开店的老板里赊一些年货好歹也过个年,但店老板知道他境况惨淡没赊给他,您知道情况后,立即在借来的两千中给我五百元钱,要我马上去追那位朋友,把钱给他送去。那天下了大雪,地上白皑皑一片,当我把钱交给他时,他真是热泪盈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使劲地攥住我的手,传达他的感谢之情。这位朋友,在我爸过世后,出殡时,因我们当地流行土葬,需要很多人抬灵柩,他也是其中一个,接近六十的年纪,步履蹒跚,一步一步送别爸爸的离去,或许在他心中,还有很多对爸的感恩。在爸最后住院的一段时间里,他的大儿子几乎天天来陪我爸,照顾我爸,情若亲生,即是对上辈恩情的偿还,也是他本人对爸的尊重、感激与难舍。
爸对人的好从不计回报,那份善良是发自心底的,与生俱来的。我一个表哥,以前发达时飞扬跋扈,得罪不少人,后来因种种原因导致事业失败,负债累累。他的朋友包括我们家族的大多数亲威都瞧不起他,幸灾乐祸,看他的把戏。只有我爸,见他如丧家之犬,委实可怜,不但不取笑他,还经常鼓励他,开导他,要他不丢失信心,好好干,争取早日东山再起。人常说“患难见人心”啊,爸的那份慈悲之心,自然真诚,感人至深。
爸是一个大孝子,尽心尽力照顾爷爷奶奶数十年如一日,从没有过怨言。为了给爷爷扛氧气,曾不惜扭伤自己的腰。只要爷爷奶奶有所需要,几乎从不迟疑,一定会努力满足他们的要求,尽到自己最大的孝顺。其实,爸爸在爷爷奶奶跟前或许是受过些委屈的,而且那些委屈或许还给过他很大的打击,给他造成过很大的心理创伤。不过,悲哀的是,在他心里,作为一个孝子,他最好的选择是沉默,是顺从,是一如既往地照顾好爷爷奶奶。这正是他一生的写照,牺牲自己,为了别人。
爸还是一个好兄长,因为家里的兄弟姐妹多,他是老二,又是长子,加之家庭条件很不好,自小就承担了很多养家的责任。十二岁就到几十里以外的平江去挑过煤炭,只为挣那十几个工分,好给家里买盐。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为了承担更多养家的责任,原本学业优秀的他早早辍学,回家务农,一心供弟妹们求学。两个叔叔学业优秀,都考上了大学,他比自己上大学还要高兴,又是攒钱,又是送他们去学校,给了他们很大的支持。后来,连我的那些表兄妹们考上外地的学校,多数都是由他送去学校的。姐妹们也都读了书,有的还念完了高中,在那个时代,那种条件,是很了不起的成就。平日里,姑姑们家里有什么事,有什么难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爸,第一个帮她们的也永远是我爸,爸就是她们的精神支柱,是她们的坚强后盾。因此,姑姑们和爸之间的感情,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和描述的。在爸得病的七百多个日子里,她们无时不在挂念着我爸的病情,求神拜佛,寻医问药,长吁短叹,以泪洗面。爸走后,更是悲痛欲绝,数度昏迷,哭能感天地,泣可拒鬼神!!
爸不仅仪表出众,风度翩翩,谈吐不凡,极具个人魅力,而且在我们当地也是德高望重,很受人尊重,很有威信,很有影响力的。在几年前,被村民们一致推选为村支书,他也不计个人酬劳的微薄,一心只为村民们办点实事。上任后,一改历届村支书无能又不作为的陋习,改革振奋,胆识过人且办事能力极强,带领当地村民修淹塘,为人们创造一个避暑乘凉游泳的好去处,也是村民们洗衣洗东西的绝佳之地;四处筹资并带头捐款修建村水泥马路,从此,村民在雨后上街不用再担心那盖脚的黄泥;带领村民完成家家户户用上自来水的伟业,告别人力挑水的落后时代;改造电网,将村里电线线路修缮一新,改变了过去逢年过节停电的尴尬命运……成绩骄人,为村里作出了很大的贡献,是我们村当之无愧最好的支书!村民们也都很感激他,至今尚铭记在心,谈论起我爸来,一是感激,二是佩服,三是叹惜。
爸,您右手拄着拐棍,左手扶着墙艰难前行的身影在我心中永远铭刻,愿您在天堂能健步如飞,如您在和我打球时的矫健!
爸,您整夜咳嗽,心胸堵塞、呼吸困难的情景还在我眼前浮现,愿您在天堂能免去咳嗽的痛苦,享受大自然空气的清新,如您在健康时生活的美好!
爸,您饱受病痛折磨,在最后的日子里,没有几种止痛药能减轻您的痛苦,痛得让您即使只是坐起来都成了奢望,肩与背因久卧病床脱掉了一层层皮,一道道血印让我心如刀绞。但我从没听到过您大声的呻吟,我只牢牢记住了您那紧皱的双眉,愿您在天堂能远离病痛的折磨,如您在青壮年时的挺拔与伟岸!
爸,您走之前的两个多月,嗓音嘶哑,说不出话来,我清晰记得我们在一起看NBA时的画面,您好想跟我交流一下看球的感受啊!但您无语,因为您知道上帝剥夺了您说话的权力,您只能简单的示意与沟通,我看懂了您的每一个手势与眼神。因为您是用心在与我说话,心灵的沟通,无声胜有声!但我仍然希望,您在天堂能恢复昔日浑厚的嗓音,如您在儿时给我讲那些动听的故事般迷人!
爸,今天,是您的忌日,儿不孝,不能亲至坟前祭拜,只能一夜无眠默默的在百里之外给您守孝,您天堂有知,能原谅否?
爸,知道您最爱听也最爱唱那首《向往神鹰》,歌一遍一遍地在放着?您听到了吗?您也在唱吗?
迷迷茫茫的山
遥遥远远的路
是谁在天地间自由的飞翔
啊 神鹰啊
你把我的思念
带向了远方
俯看天外世界
止不住热泪盈眶
祖辈们朝圣的脚步还在回响
我已经告别昨天
找到了生命的亮光
摇摇滚滚的风
飘飘洒洒的雨
让天地儿子又回到了故乡
啊 神鹰啊
你使我实现了
童年的梦想
爸…
其实,您就是那只神鹰,您展翅飞翔,飞向天堂!真心希望您在天堂安好,我相信天堂没有痛苦,只是从此天人两隔,永不能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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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扫墓是近年来才兴起的一种全新的祭拜天国逝者的方式,它是借助互联网跨越时空的特性,将现实的纪念馆与公墓陵园“搬”到电脑上,方便人们随时随地祭奠已逝亲人。它不悖于传统祭祀方式,只是传统祭祀方式的继承与延伸。通俗的讲就是利用网络进行祭祀活动, 网上祭拜是对现实祭祀的一种补充。逝者家属在相关网站上为逝者注册一块虚拟“墓碑”,并附其生平简介等相关信息,输入祭扫人的名字,选择鲜花、花烛或留言等形式便可寄托哀思。
清明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