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丝吐尽春蚕老,乳汁流干慈母归。在母亲人生的第82个冬季,2012年10月17日,农历壬辰年九月初三上午8 时57 分,我亲爱的母亲停止了在世间的艰难跋涉,永远闭上了慈爱的双眼,永远地静静地走了。
当时,我正在巫山县参加市文联在那里召开的“重庆市基层文联工作会”。主持人刚刚宣布会议开始,我就接到弟弟电话说母亲病逝,我当时感到凄楚悱恻,心如刀绞,一阵阵揪心撕肺的痛。母亲离去,青山无语,九天寒彻。我急忙坐了巫山文联的车,匆忙赶到母亲的身边。母亲啊,任凭我怎样抱着您,摇动您,您也一动不动;任凭我怎样千呼万唤,也得不到您的一声回应。母亲啊,您知道吗?儿子多么期望能够同前几次一样,用儿子的拥抱,用儿子的呼唤,把您从死神手中夺回来,让我们永远生活在一起。但是您还是去了。看到您的脸那么苍白,您的身体那么消瘦,不再有往日的容颜,儿子悲痛欲绝,我心痛如割啊。
在那段与病魔抗争的日子里,整整半年有余,您受尽了煎熬,筋疲力尽,最终撒手西去。从今往后,我的耳旁将不再有母亲的叮咛,我的身边将不再有母亲的音容笑貌,我的世界已永远失去一双慈爱的目光、一份殷殷的期盼,我从今永远失去了母亲的关爱!悲伤的心情,如何用语言来表达?千言万语也无法诉尽我心中的伤痛。儿子只有用泪水送别母亲,用泪水告慰母亲远逝的英灵,让泪水去抚慰自己心中的伤痛。但是,泪飞如雨也表达不尽对母亲深深的依恋和思念。
其实母亲的儿孙都知道,母亲不想走,母亲有太多的牵挂,母亲有好多的希望和期盼,母亲想着您的儿孙们日子越过越好,幸福长久,可是无情的病魔夺走了母亲的一切。
十月深秋,我长跪在母亲的面前,追思母亲的恩德,追思母亲的辛劳,追思母亲生命的坚强。
1930年9月15日,母亲出生在璧山县兴隆场(现大兴镇)船形村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新中国成立的那一年嫁到我们家。母亲的一生平淡无奇、朴实无华。没有惊人的伟绩,也没有不凡的经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在外祖父家,母亲有五个弟兄、一个妹妹,租赁地主土地,交租吃饭,年幼的母亲受尽了劳累和饥饿的折磨。结婚后,给予了我们姐弟四人以生命,含辛茹苦将我们养大成人。
母亲用柔弱的双肩挑起了生活重担。父亲肢体残疾,家里的体力活全靠母亲瘦弱身躯去承担。同时,家务活也几乎一包在内。常常在我们进入梦乡时,母亲还在煤油灯下补衣裳,宰猪草。我小时候家境极其贫寒,只三间土坯瓦房,可谓家徒四壁,什么家具都没有。父亲长期生病,不能从事体力劳动,在生产队挣不到多少工分。一年决算出来,要补生产队两百多元,才能分到生产队的基本口粮,生产队分的粮食还得拿钱去买。家庭几乎没有什么经济收入。我们四姐弟要穿衣要上学,家庭要称盐打油,还要看病吃药。这些开支,就靠母亲在自留地上种菜卖、在家喂猪卖,靠父亲的竹编上市场换钱。因为这些是走资本主义道路,还只能悄悄地的干。读小学时,我就到丹凤街上卖母亲种出来的白菜萝卜,卖父亲编的扇子、撮箕。其收入微乎其微,对家庭开支来说是杯水车薪。数九寒天,我们盖着一床薄棉被,忍受着严冬寒凉;到了夏天,床上蚊帐千疮百孔,无奈之下是母亲用棕叶子为我们驱赶蚊子,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
母亲一生几乎就没有休息时间。年轻时候,拼命挣工分。凌晨四五点钟就起床,挑粪上坡,在自留地上种粮种菜。生产队收工后还要割猪草、拾柴火,为一家人煮饭,喂养牲畜。盛夏中午,烈日当空,气温高达40多度,大家都在家中乘凉,母亲还在院子后坡的自留地里办猪草。母亲常说,她是凉性体质,不怕热。
母亲有一双灵巧的手。您做的醪糟和杂酒,又香又甜;您做的豆豉、麦酱和红豆腐,特别好吃。我工作在外,您常常给我送来。在大姐二姐出嫁、弟弟当兵的日子里,家里就剩下父母两人,您起早摸黑,早出晚归,每年都要杀一头三百多斤的大肥猪。年轻时一有空闲就做针线,纳鞋底,全家六人脚上的布鞋,全出在母亲之手。一件衣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再三年。往往是大姐穿了二姐穿,最后改来我和弟弟穿。衣服疤上重疤,补丁叠补丁。但穿起来干净整洁,这是母亲的杰作。记得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穿着一件大姐二姐穿过的疤上重疤的花衣服上学,同学刘全火说我是地主刘文采,在学校师生大会上他遭到袁世禄校长的点名批评,说他阶级阵线不分。
母亲有博大的胸怀。在文革前期的“四清”运动时,因为父亲是大队和生产队会计,一些人受到那种政治气候的影响,对干部栽赃陷害。一夜之间,清廉正直的父亲居然成了“四不清”干部。人们不公正地对待我父亲,不公正地对待我们家,也不公正地对待我可怜的母亲。我的母亲受够了气,看够了冷眼,受尽了委屈。可我的母亲,一生宽厚仁慈,宁可自己委屈,也不与人结怨。有泪水只往心里流,有苦水只往肚里咽,从不在我们面前诉说。直到真相大白,母亲才如释重负,喜笑颜开。可怜的母亲啊,几十年后的今天,做儿女的才深深地懂得,您一个人承受着人世间太多的委屈和痛苦!
我们的成长,沐浴着母亲深深的爱。在大办食堂的后期吃碗碗饭,我们一家6口人,只能分到3碗饭。父亲是家中的顶梁柱,母亲给父亲吃一整碗,剩下两碗就加些菜给我们4姐弟吃,母亲在灶台背后悄悄吃点野菜充饥。早在四十多年前,有一次母亲看见有人下乡卖冰糕,特地为我们姐弟买了四支。您把冰糕放在碗里,又把碗浮在水缸里。我们四姐弟回家后,母亲兴高采烈,叫我们吃冰糕,端出碗一看,碗里只有四根木棍、纸盒和半碗糖水。当时,您睁着大眼,一时说不出话来。怎么是这样?怎么是这样?您是多么的失望啊。您可知道,儿女们虽然没有见到那个冰糕的本来模样,但那半碗糖水,至今还甜蜜在我们的心中。
母亲没有上过一天学,却对我们学习万分支持。只要对我学习有帮助的东西,她借钱也给买。上初一时,我要参加一个学习比赛,要交报名费。家里没有钱,母亲向别人只借到三十元钱,最后把家里的两只鸡买了,也给我凑足五十元。当看到我考上大专要脱产读书两年时,母亲您用手轻轻的抚摩了一下通知书,先是微微一笑,之后喜悦的泪水夺眶而出,仿佛以前受过的所有苦累在那一刻都得到了释放和回报。您所要的回报,不是金钱,而是儿女在学习上、工作上取得了一点成绩啊!
对父亲的爱,没有表白,但深入了您的骨髓。父亲生前的日子里,母亲自始至终细心护理,无微不至。残疾的父亲,双腿脚肿得厉害,去医院也查不出什么原因。母亲背着背篼到山上采药,用大锅煎水为父亲洗脚、洗澡。虽然谈不上是对症治疗,但父亲用后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母亲年复一年的这样坚持着,从不懈怠。听说哪里有高明的医生,母亲总要前去求医问药。父亲在大队生产队做会计核算时,没回家吃饭,母亲总会要求我们等着。那时我们不懂母亲的一片苦心,现在我们的一言一行都践行着母亲当年的谆谆教诲!在父亲去逝的日子里,我们深知母亲内心的痛楚和对逝去父亲的怀念,可我们却没能陪伴着母亲,共渡心路历程的难关!其实,母亲不愿到璧山和我一起生活,除了我们自身的原因外,母亲坚强外表的深处还另有原因:母亲在老家,为逝去的父亲烧纸敬香,遵循着他们生前的句句誓言。
母亲勤劳、贤惠、执着、坚韧,用全部的爱,支撑起了我们这个家。母亲,您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我多年工作在外,深深理解母亲的艰辛,总想为母亲做点事,特别在母亲患病后,不能起床的情况下,想老老实实尽一下我的孝道。可是每次回家,因为时间有限,又总是匆匆来去。直到母亲真的离开我们,才知道什么叫“子欲孝而亲不在”的感受。母亲,我们再没机会聆听您慈爱的絮叨,再没机会品尝您做的饭菜,再没机会为您端上一杯热水,再没机会为您添上一件您喜爱的衣裳。如果有来世,我们还愿做您的儿女,再来报答也报答不尽的养育恩情。
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去了,天国里多了一双关注我的眼睛。愿母亲在天之灵再没有世间的痛苦折磨,只有平安喜乐。母亲,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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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扫墓是近年来才兴起的一种全新的祭拜天国逝者的方式,它是借助互联网跨越时空的特性,将现实的纪念馆与公墓陵园“搬”到电脑上,方便人们随时随地祭奠已逝亲人。它不悖于传统祭祀方式,只是传统祭祀方式的继承与延伸。通俗的讲就是利用网络进行祭祀活动, 网上祭拜是对现实祭祀的一种补充。逝者家属在相关网站上为逝者注册一块虚拟“墓碑”,并附其生平简介等相关信息,输入祭扫人的名字,选择鲜花、花烛或留言等形式便可寄托哀思。
清明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