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父亲
你真实厚重
是一座不老的青山
你多情多义
是一条奔腾的长河永不枯干
父亲哟
你的一生可圈可点
是一部沉甸甸的史书
读之不尽
用之不完
啊，父亲
一个光辉的名字
一个值得永恒的崇敬和
怀念
——摘自作者《祭父亲》
接到父亲辞世消息的那天下午，我正在病房护理头天上午刚做了胆囊切除手术的爱人。
毫无疑问，出了这样的不幸事我只好托人照顾爱妻，于第二天清晨乘专车急急忙忙赶往老家去料理父亲的后事，为我敬爱的父亲送行。
回老家的车急，坐在车上我的心更急，父亲的形象始终在我的脑海中清晰的展现着，一想到鲜活的父亲突然间就这样说走就走，父子间连一句话也没有说上，那悲痛自然难以抑制，真想放声大哭。可是，此时此刻，我只能让悲痛的泪水顺着脸夹默默地淌，不断地催促驾驶员加快速度，争取尽快到家。
午后时分，车已行至离家仅20华里的镇上。可能是逆着太阳行驶光线强烈刺眼的缘故，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快速行驶的小车无意中将一个正在公路旁玩耍的小男孩撞倒了，而且朝前飞离有几公尺远。这突如其来的灾祸使我一直沉侵在悲痛中的大脑突然得以清醒，我迅疾开门下车，叫驾驶员伙同孩子的家属抱上孩子乘坐一辆三轮直奔当地医院；这边我拿出电话立即向县城交警队报案。幸好孩子没有大问题，只有脸上的严重擦伤，不过为防有其他变化还得住院观察。令人为难的则是，我的车不能开走，必须开回县城交警队等待处理。没有办法，我只好只身“打的”回家了。哎，本是风风火火地赶着回家奔丧，却万万没有想到在回家的路上反将他人创伤，这真应验了“福不双至，祸不单行”那句老话啊！我原本悲痛的心里又硬给增加了一分额外的担忧。
车到回家的公路尽头，已经是暮蔼时分。我迈着沉重的双脚步行过一道熟悉的山弯，便到了我家对面的水渠高处，这是我每次回家和离家必须经过且又必须立足瞻望和回顾家的地方，家给我的感觉总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留恋，似觉笼罩在我家上空的欢乐气氛和萦绕在我心中的感动温暖永远挥之不去。可是此时，首先传入我耳中的却是断人心肠的凄婉的哀乐，那如泣如诉的悲切旋律顿时令我潸然泪下；而在泪眼模糊中，我便看见了院里台阶上摆放成排的白色花圈，来来往往披着白色孝布的人群，唯独不见了我那常常在台阶上走动或安坐的父亲，这时我才真切地醒悟到——生我养我疼我爱我记我念我的慈祥的父亲，现在已经是真真确确地走了！
挨下山坡，进入院落，邻居家的狗见了生人不再叫唤，只是静静地坐着，用两只无神的眼睛呆呆地凝望着。往常总爱喔喔啼叫的公鸡和咯咯觅友的母鸡此时也还在院坝里懒懒地徜徉，久久不愿归巢；昔日总爱嬉笑游戏的孩子现在也乖乖地静立在自家的门口，睁大着迷茫的双眼默默地观望。
首先走下台阶来迎我的是远道重庆而来的姐姐，她披着长长的白色孝布，一见面就紧紧地抓住我的双手，不曾开口说话，只是悲切，流泪；第二个迎我的则是从屋内匆匆而出的我的母亲，满头的白发，眯虚的双眼，颤颤微微的脚步，我快步而前，用双手扶住母亲，她张口欲言，可是嗓子噎着，说不出话，任眼泪顺着苍老的面夹凄凄而下；正在台阶上忙碌的二弟向我点着头，举着红红的双眼报以勉强的笑意；在场的亲戚六眷乡里乡亲齐齐地注目着我，表情痴痴。
我和姐姐搀扶母亲进到正堂，见屋内光线暗淡，墙壁边明显地呈放着一具冰棺，由于天气已经开始变热，棺上聚集了一些小水珠，棺内躺着的我的父亲的面容已经有些看不清楚；冰棺的脚下方点着一盏如豆的油灯，红黄的光晕伴着灯侧飘袅的香烟使整个正堂弥漫悲沉的气氛。我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复杂的思绪反令我变得呆呆傻傻，定定地立着不知所措。还是姐姐提醒我：“过去给老爸上柱香吧！”这时我才猛然回过神来，机械地接过姐姐递过来的香，颤颤地在油灯上点燃，并双手举着向我的父亲深深地鞠了三个躬，然后缓缓地插进香炉，再往燃烧着的纸钱盆里投进了一把纸钱，算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对曾经久别了的而现在又是永别了的父亲晋见和送行的初步心意。
回家的当晚，我便了解了父亲辞世时的情形，并与家人一起商量如何操办父亲的后事。根据家乡的风俗习惯，二弟已经找人给看好了出殡的日子，整整地要在一个星期以后。那么其间要做的事还很多，主要的有请道士给做法事，请地理先生给选看墓地，请熟人在出殡的日子送父亲的棺木出门等等。做法事好办，弟弟已经请好了道士，只不过要价较高，因为都是些挨邻接近的人，了解我们家情况，认为有人在外工作，出得起大价钱，所以一张口就要高价；至于地理先生，弟弟也请了一个邻近同乡，但我的考虑不同，决定再请一个远距离的，因为邻近同乡顾虑较多，嫉妒心理也有，不利于选好墓地，有一个远道之同行，利于相互商量，彼此提醒。在我的心目中，为父亲选好一个最终的归宿之处是做儿子的最重要的责任和义务。
打我回家为父亲守灵办丧事的几天日子里，天公总是不作美，一连数天的绵绵细雨，弄得我们本就悲痛的心里更加潮湿。
在回家的第二天，我就请同院的F老师给父亲制设了灵位，给正堂的门框上书写张贴了悼念的挽联，挽联是我亲自拟定的，正联大概为“松柏齐寿德昭子孙，日月高风泽披后世”，横联大概为“千古流芳”，黄纸黑字，庄重楷书，表达了全家人对父亲的中肯评价和对父亲辞世的哀思与怀念，并将这些共同作为祭奠父亲的灵堂。与此同时，我在痛苦与眼泪中开始构思并写着一篇祭文，准备在祭奠父亲的仪式上宣读（遗憾的是，道士们不同意，认为这是看不上他们；家人也说，那就按风俗走吧。于是，文章没有写完，现在连草稿在什么地方也找不到了。而道士们所做的祭文，其实是一种固定的格式，人人老后都可以用，只是改换几个字而已）。其余的时间里，我除参加祭奠父亲的各种仪式外，曾经冒雨徒步往来于车祸小孩住院的医院，拜见医生，看望小孩的家属，也曾去县城说取被扣押的车；而更多的时间则是陷在了关于父亲墓地的棘手问题之中。
首先是寻找墓地。还在寻找的前一天夜里，二弟正好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们父子三人同行到一个高高的土坡处，这里正好开了一道宽宽的大门，门的两边各有一棵大树，我们父子三人鱼贯而入，父亲与二弟走在前里，我看守大门。进得门内，只见这里十分开阔，对着正门摆放着一架气派的宽床，床上挂着白色的蚊帐，床的两边置放着书案，床的后面有几步石梯通往高处，站在高处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二弟醒后反复回忆梦中情景，又根据回忆连夜画出图案，天一亮就来在我的床前诉说如此这般。我也甚感奇怪，似觉这就是父亲通过传梦告诉我们他的最终归宿之地，那么这个地方到底在何处呢？我与二弟通过分析揣测大致肯定了一个地方，只是我们做到心中有数，不对任何外人言道，更不能给地理先生提起。
第二天的上午，天公有情，破例地出了太阳，我们的心情稍得安慰。我有意安排同乡地理先生随我，远道地理先生随二弟，兵分两路在偏向我们生产队附近的范围内寻找，然后向二弟领头的一队汇合。随我的地理先生确定了一处，是一个老坟地，自然不是我的愿意，随二弟的地理先生也确定了一处，则刚好是我和二弟今天早晨根据昨晚梦中情景分析揣测的那个地方，只是位置不一定那么精确罢了。对照梦中的情景，我和二第在一边四顾观察分析，觉得甚有来头，你看：此处正对辽远前方三山的最高山尖，其下的一条开阔田园依次而近，犹如一扇宽阔的大门；此处高而平坦，似觉像一架宽大的寝床，右侧远处的响水崖涨水时水花飞溅，瀑布如练，形同白色蚊帐；墓地背后，正好是一条山脊，上面有一棵古老的黄果树，站在山脊，可以眼观四方，风来八处，一条土筑梯子可以从墓地直达山脊。这一切不正好是梦中的情景吗？我真高兴，觉得冥冥之中上天眷顾好人，本来一件心中无底的难事却毫不费力地解决了。想不到的却是将父亲的墓地选定为这里竟遭到了邻近同乡地理先生的反对，他说了不少表面的理由，实际上说不出的理由则是因为这里正对着他们居住的家院，如果墓地选准了真脉风水就会损坏他们家院所有人的风水。对此我们自然是不会服从的，于是他在表面上不便再加反对。
眼看父亲出殡的日子一天天临近。选好墓地的当天晚上，我与二弟合计，觉得所选墓地还不可靠，要达到我们的目的，就必须做好各方面的工作，还要防备突然冒出来的麻烦。于是当晚我就与二弟分头行动，我去找与邻近地理先生同院人家关系不错的人疏通关系，请他们给予方便，二弟直接去找墓地的所有者协商用钱买地，再给其以地换地的优惠。工作进展顺利，我们认为这下事情妥当了。
父亲要出殡的前天上午，我们情人挖好临时浅葬的墓穴。不料下午麻烦真的来了。制造麻烦的正是邻近地理先生的同院，还有墓地所有者的叔叔，一个被称着“乱叫鸡”的人。他们异口同声地反对将父亲安葬在这里，说这里是他们生产队的地盘，除了本队之人谁也不得侵占；而同院的理由主要还在他的祖父正好安葬在父亲所选墓地的下方，说是不能让父亲的墓地压住了他们家的风水。我们清楚，做鬼的还是那个地理先生，只是他不好出面罢了。
怎么办？从找麻烦的现场气氛看矛盾已经激化到即要大动拳脚的地步。事之紧急，必须当机立断！我征求远道地理先生的意见，决定就近挪动一下地方，明天准时将父亲的灵柩暂时浅葬在这里，等以后正式下葬的日子再作理会。地理先生同意，找麻烦的两家也未执意反对。我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但是在这种放心中我又不放心，当天夜晚，我又到“乱叫鸡”的家中做工作，终于保证了父亲出殡的早晨他不再闹事，二弟又去找墓地的所有者坚持达好的协议不再反悔，保证了麻烦无由再起。
第二天就是父亲出殡的日子。头晚要将父亲的遗体装入棺木，对此全家人包括亲友邻居都非常重视。按家乡风俗，先将准备好的棺木铺上一层柏树枝叶，而且每枝每叶都不能带有树果，还要用柏树的细小枝叶做一个枕头垫上；然后开启冰棺，我小心地捧着父亲的头，弟弟们轻轻地捧着双脚，亲友们则在两侧扶住腰，将父亲穿戴好寿衣的遗体缓缓地移入棺内，尔后再将细小的柏树枝叶用布包扎成一个个小把，把棺内空穴扎严，以防人在里面摇动。接着是按照风俗请人拉一根线考量移入棺中的人是否躺于棺内的正中，若有所偏依的话就可能给后代在今后的生活造成不公正的结果。我到不在乎所谓偏依的道理，趁着考量的机会便仔细地观看了父亲的遗体，啊，原来体魄健壮精神矍旺的父亲现在已经是形消骨瘦，几乎完全失去了在世的模样，尤其是他那张原本和蔼可亲的脸仅剩下一层皮包着，令我几乎认识不得；由于牙齿不全，他那微微张着的嘴显得有些噘着。这是我零距离接触我已经失去了生命的父亲，一个全然改变了形体的父亲，一个此后再也见不到了的父亲。我心如刀绞，我泪如雨下，我抽泣着，轻轻地将支撑他的枕头垫高一点，并用手去反复闭合他冰冷的双唇，使之慢慢地得以恢复常态。最后是盖棺，但不能扣严，必须别开一角，完全地盖严还要等到出殡的早晨。古代有言“盖棺论定”，是说一个人的优劣必须要等到死后才能正式做出结论。我的父亲这下算是可以盖棺论定了。人啊，只要还有一口气，他都会思想好坏、争强好胜，甚而用尽心机，损人利己，可一口气不来，他又能如何？平民百姓如此，帝王将相亦如此，统统逃不过“荒冢一堆草没了”的结局，那么在有一口气时何不与人为善，友好相处呢？
将父亲的遗体入棺停当已经是半夜时分，天空又下起了雨刮起了风，而且越下越大越刮越猛，竟致大雨倾盆风狂雨疾，直到出殡的凌晨抬送父亲灵柩的力士们已经准备停当也不见停歇。
但是，按风俗出殡的时辰是不能耽误的，必须按时行事。经过一会短暂的仪式，我们将父亲的棺木盖严，一堂人只得冒着风雨而动，将父亲的灵柩在黑暗的风雨凌晨举着火把抬过院落的两层大小院坝，再经过手捧背扛人接力地出了狭窄的大院正门，端端的停放于早已安放妥当的正门外那两条高高的木条凳上，将上面铺上塑料薄膜，以防渗雨，同时点上地灯，其上罩以遮挡，由我和父亲的外孙在屋檐下静静地守侯。
天亮了，风停了，雨也变成了绵绵细雨，给父亲送葬的仪式正式开始。首先是开路搭桥的队伍先行，以创造顺利抬运灵柩的通道；其次是抬运灵柩队伍的领头人亲自操刀宰杀一只大红公鸡，以其鲜红的血祭洒灵柩，驱刹辟邪；尔后送葬队伍出发。队伍浩荡，男女老少约有一百多人，披麻带孝的家人亲眷，生前友好，邻里乡亲，一律冒雨而行。走在最前面的是我，双手捧着沉甸甸的父亲灵位，紧随灵位之后的是父亲的灵柩，依次是花圈挽幛、送祭礼品、送葬锣鼓和送葬的人们。道路泥泞，又雨又滑，队伍行进缓慢，女辈亲友乡亲哀婉的葬歌和着哀乐凄痛的旋律以及呜咽的锣鼓喇叭在雨天的上空盘旋荡漾，使整个场景显得庄严肃穆、沉稳静息。抬运灵柩的人有着抬运的规矩，他们不能寂寞，庄严静息中时不时要喊上几句抬运的号子，全是吉祥辞别的祝福话语；尤其是领头的还大声玩笑地说：“这老太爷也真有福气，他一出门天老爷也要痛哭不止，现在是哭累了，雨越来越小了。好啊，老太爷，我们慢慢地走喔！”他的玩笑给悲哀的氛围约微添加了一分喜色，队伍也就平安顺利地加快着脚步。
墓地到了。待我放下灵位回转头来的一瞬间，父亲的灵柩正好近达墓穴的边缘，可还没有等到抬运力士们用力时，就只见灵柩自动起来，而且是稳稳当当地滑入了墓穴。这猛然出现的奇怪情景叫在场的人们惊诧不已，寂然无声，包括见多识广的地理先生们也心生纳闷，定神不语了好一会。最终还是远道的地理先生聪明，回过神来笑微微地轻声说：“这老太爷真福气啊，地方真好！”听了他的解释，在场的人们均报以无言的微笑，而我们这些孝子始得由长时间的悲哀转而产生出一些快慰。最快慰的应该是我和二弟了，感慨真乃老天有眼，好人有福，父亲终究德因好报，因而也就更加相信关于墓地的那场梦了。我本就不相信迷信，可是我却相信灵气。人有灵气，水有灵气，山有灵气，地也应该是有灵气的啊！同样的一方水土，对于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意义。父亲同泥土打了一辈子的交道，把他的一生献给了有灵气的土地，现在土地算是给了他最忠厚的有灵的回报。
父亲的灵柩这算暂时落墓，落墓之时相安无事，一切麻烦均未发生。我们的心也算暂时安定了。
在葬礼结束后的返家途中，我听知情的院内邻居和附近乡亲们说，父亲进入老年之后，常常只身一人来现在葬他的墓地一带走动，还经常蹲在墓地附近的水渠边默默观察，他可能早有心计在暗中选择他身后的归宿吧，看来现在真的是遂了他的心愿。听了这些议论，我口中不言，心里安慰，觉得这应该是一个秘密，不能擅自对外人说起，不然，本来就矛盾多变的事会因此越弄越糟糕。
父亲的事算有了初步的处理，为此事陷入身心憔悴的我们暂时有了解脱。我腾出时间与F老师一道解决了车祸、了结了交警方面的麻烦，而更重要的是到县城寻找到更能耐的地理先生，策划好了父亲正式安葬的时间和策略，以防麻烦者们再生事端，弄得家人难于应付，甚而酿成大祸。并且，我特意将这件大事委托给了F老师，他常年在本地工作，人员关系广，应对能力强。回家以后，我又将此事告知二弟，嘱其到时与F老师联系，此外不可对任何人外露。
为送别我的父亲，时间已经过去十多天了，我应该回单位了。临走的晚上，我组织召开了家庭会，安排好了母亲，又叮嘱家人要随时到父亲的墓前看一看，防止异常情况发生。第二天清晨，薄雾轻舞，道路润滑，我走上家对面的水渠高处，隔山遥望父亲的墓地，心中失落，饱含愁泪，转过头坐进汽车，匆匆地往返程方向而去，萦绕在心中的仍然是父亲几十年来忙忙碌碌养家糊口、教儿话女的辛劳身影和严厉、慈祥的面容，盘旋在脑海里的还是送别父亲那日日夜夜所经历身心折磨的痛苦和所发生的矛盾事端的艰难场景。
回到单位后的转眼之间，父亲正式安葬的日子到了。日前，我在电话里再次叮嘱二弟，当天正午，我又用电话了解情况。我十分欣慰二弟办事的结果，一切如我计划所愿，父亲安葬的事妥贴了！我在电话中高声感谢二弟，感谢家人，是他们的忠诚和机灵保证了父亲的安息，也消除了远在异乡的我埋藏在心之深处的最大担忧。
尔后不久，二弟来电话说，邻近地理先生的同院曾在父亲正式葬后不长日子的一个下午用锄头动过父亲的墓，此时正在地里劳动的我家弟兄、媳妇们操上家伙齐刷刷直奔地理先生的院子，那家人看来者不善，顿时慌了手脚，连忙躬身相迎，笑脸赔礼，还带领我的家人到墓地实际查看确无大碍，并当面发誓以后不得再兹惹事端后才得到我的家人的放手。是啊，人都应该是通情达理的，家家都有老人，都应彼此理解，何故一定要在别人遭遇丧亲之痛的心上再洒一把盐呢？国家对公民的墓地权利也是保护的嘛！
按照我的计划，要给父亲的墓精心修缮一番，植上松柏，让其坚固美观，再在墓前树立一块墓碑，由我拟订碑文，由F老师操笔书写，而且墓碑已经选好。可弟弟们说，美观是可以的，坚固则无必要，因为农村的风俗是土坟才能年年往上长，象征一个家庭的兴旺。于是，我的计划被暂时搁浅，只好留待合适的时候再做计划了。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四年了，但是父亲始终和生前一样鲜活地活在我们的心里。
每次回家，我总要到父亲的墓前定立良久，以看望和想念我的父亲。
每次离家，我总要到父亲的墓前寻看几周，以祝愿和告别我的父亲。
“长歌当哭”。今天，我写下这篇文章，是做儿子的为了纪念生我养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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