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周年祭
怀念我的父亲
二十周年祭
我的父亲王达夫,乳名王丙娃,1918年2月出生在四川渠县一户贫苦的农民家庭里。家里很穷,靠我爷爷给地主打工来维持一家人半饥半饱的生活。家里穷的连草鞋都买不起,父亲只好打赤脚。晚上睡觉时,只有一床破被子人多不够盖,父亲去柴草棚,把草扒开一个洞,钻进去睡觉。父亲
4岁时,我爷爷得了重病无钱医治,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人世。家里没钱买棺材,只好找了一令破席卷了下葬。
我爷爷死后家里失去了生活来源,我奶奶只好出去给地主干活。父亲
7岁那年,我奶奶被迫改嫁,从此父亲成了孤儿和他的三叔生活。
父亲8岁那年,三叔为了给我父亲找碗饭吃,把他送给地主许老二当“儿子”。父亲在许老二家干了三年,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放牛、打草、锄地、喂猪,什么活都干,一会儿不让休息,到半夜才让睡觉,吃不饱穿不暖,还经常被许老二打骂,身上伤痕累累。一次被许老二毒打后,父亲忍无可忍,半夜从许老二家跑了出来,到一个亲戚家躲藏,后来许老二不找了才敢出来。
1933年8月,红军来到父亲的家乡,打土豪分田地,成立了苏维埃政府,向大家宣传:红军是共产党领导的,是穷人的队伍,是为老百姓打天下的。父亲看到红军纪律严明,对老百姓和气,在家又吃不饱穿不暖,就找祖母商量,想参加红军,可祖母不同意。父亲下了决心非要去。9月10日早晨,父亲假装去打草,出了门,把筐和镰刀一扔,跑到镇子上找到红军要求参军,红军同志说,我父亲个子小,扛不动抢,等长大了再来。父亲就哭了,说什么也不走。后来红军同志又说,你如果能多找几个人,就要你。父亲跑到街上找来了二十多个孩子,红军同志就都收下了,大的送到前方去扛枪,父亲和一些小的被送到列宁小学学习了一个月,后分配到红四方面军总医院当看护员,那一年,父亲15岁。
父亲来到医院后,同志们对他很热情,这个送他鞋子,那个送他袜子,指导员还给他起了个名字,叫“王达夫”,父亲非常高兴,他终于有“家”了。
从那时起,父亲就开始了野战救护工作。医院里伤病员很多,一人要护理七八十人。父亲不怕脏不怕累,身上经常沾满了脓和血,臭气难闻,吃饭时老想吐。但他豪无怨言,总是抢着干活,在工作中认真向老同志学习,很快掌握了护理技术,不久就能单独给伤病员换药了。在部队领导的教育下,父亲的觉悟不断提高,1935年4月加入了共青团,从此更加坚定了跟党走的决心。
1935年5月,国民党调集重兵对苏区进行围剿,企图消灭红军。为了保存实力,部队进行转移,开始了长征。那年父亲17岁,每天要走很长的路,途中还要护理伤病员。
父亲所在的红四方面军,由于张国焘和党中央搞分裂,他们的长征历程格外艰难,走的路最曲折,所用时间最长,三过草地,三爬雪山,一路上还要和敌人作战。过草地时,父亲有十几天断了粮,,就吃野菜,吃草根,吃皮带,饿得摇摇晃晃,但父亲咬紧牙关,坚持着跟部队走出了草地。面对敌人的围追堵截和恶劣的自然环境,部队减员严重,经常有战友倒下,开始还挖个坑埋了,后来死人多了顾不过来,就在脸上盖把草。一路上,父亲经常看到路边有战友的尸体。
1936年10月,红四方面军和红一方面军在会宁会师,长征胜利结束。会师后,父亲被编入西路军,渡过黄河西进,在甘肃与国民党军作战,战斗非常激烈非常残酷,伤亡很大。作为后勤人员的父亲也拿枪上了前线,被编入三十军268团当战士。由于敌强我弱,西路军顽强战斗了半年后失败。西路军两万多人,牺牲过半,有几千人被俘。父亲在战斗中负伤后被俘,被敌人关进了监狱。1937年8月,由于国共合作,八路军西安办事处根据毛主席的指示与国民党军交涉后,父亲和被俘的一千多人返回延安。
父亲在延安进入抗大学习,结业后调到八路军野战医院。期间,还参加了延安的大生产运动,开荒种地,自给自足。1938年7月,父亲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党的先锋战士。
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父亲仍从事野战救护工作,从一个看护员逐步成长为一名医生,还担任了卫生队队长。那时部队在哪里打仗,他们就去那里抢救伤员。他们冒着炮火,不怕牺牲。在战斗需要的时候,也拿起枪同敌人作战。一次,一发炮弹在我父亲身边爆炸,他被炸得昏死过去,侥幸没有伤到要害,但留下了严重的脑震荡后遗症。父亲先后三次负伤,腿上有两个弹孔,身上还有伤疤,解放后被定为“三等甲级伤残”。
1949年10月1日下午,父亲在北京天安门广场参加了开国大典,亲耳聆听了毛主席那震撼宇宙的声音“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日成立了”!广场上一片欢腾,父亲流下了激动的眼泪,这一刻是多少革命战友用他们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从此,中国人民站立起来,亿万劳苦大众翻身解放做了国家的主人。我的一家也和全国人民一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建国后,父母随部队调到天津。1957年父亲被授予“三级八一勋章”“独立自由奖章”和“解放奖章”,以表彰父亲为革命做出的贡献。
父亲1958年转业,先后任天津市和平区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副主任、和平区政协常委等职。1982年离休。
我小时,经常有学校、机关、企业来家邀请父亲去做传统报告,讲长征故事。他不顾身残多病,总是有求必应,也去过我所在的小学、中学。他还兼任了多所学校的校外辅导员。父亲作起报告来,滔滔不绝,一讲就是几个小时。大家都很爱听,反映很好。那时,我家兄妹几人,经常系着绸质的红领巾,引起小伙伴的羡慕,那是父亲做报告时学校送的。
父亲是个老革命,但他从不居功自傲,为人低调随和,乐于助人,和邻居们相处很好。每次钓鱼回来,总要分一些给邻居。他会看病,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他都是有求必应。一次,他去我母亲的老家看我姥姥,用针灸给乡亲们治病,消息传开后十里八乡的来了很多人,父亲忙的连饭都顾不上吃,但他不厌其烦,能为乡亲们做点事他很高兴。乡亲们为了表达感激之情,给他送来了许多土特产品,他说:乡亲们都不宽裕,让大家把东西都拿了回去。
父亲生活简朴,经常穿着一身旧军装和一双解放鞋。吃饭也不讲究,从不搞特殊。他关心国家大事,爱看报纸看新闻听广播,经常出去参加学习。
父亲经常教育我们,不能忘本,要感谢党给我们带来的幸福生活,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要好好学习,努力工作。
父亲品德高尚,对生死看得很淡。他常说,我能活到现在已经够本了,比起那些牺牲的战友,我是幸运的。去世前,他叮嘱我们要丧事简办,不要给组织上添麻烦,并要捐献遗体。
1991年5月23日,我敬爱的父亲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二十年来,父亲的音容笑貌经常浮现在我的眼前,他对我的教诲时刻铭记在我的心上。
今天 ,是父亲去世二十周年的忌日,我撰写此文,以表达我对父亲深深的怀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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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扫墓是近年来才兴起的一种全新的祭拜天国逝者的方式,它是借助互联网跨越时空的特性,将现实的纪念馆与公墓陵园“搬”到电脑上,方便人们随时随地祭奠已逝亲人。它不悖于传统祭祀方式,只是传统祭祀方式的继承与延伸。通俗的讲就是利用网络进行祭祀活动, 网上祭拜是对现实祭祀的一种补充。逝者家属在相关网站上为逝者注册一块虚拟“墓碑”,并附其生平简介等相关信息,输入祭扫人的名字,选择鲜花、花烛或留言等形式便可寄托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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