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寄哀思,于我们也只是一种淡淡的氛围,烧些纸钱,点上香烛,祭拜默念几句;对孩子们来说更加遥远,长眠于山间的阿太们,他们根本没见过,或极小的时候见过又有什么印象呢!他们又都是极平凡的人,也没有多少故事留传,连我们这些孙儿辈也渐渐淡忘了吧,忙碌的生活中突然忆起他们的音容笑貌又有几回呢?但今日就让我提笔略记,聊表怀念。实际上,对于他们我的所知也极少。
我爷爷名叫张作八,在当时的乡里村里也算是有点名气的。他是乡里某编织厂厂长,厅堂里贴着几张他先进工作者的奖状,所以我就知道了他的名字,其他像阿太、奶奶、外公外婆等我都不知道名字。爷爷有很多爱好,比如种花(有段时间爷爷在河堤上还有块葡萄园呢)、收集连环画(我们的启蒙学习)、听唱词(夏日晚上村里人很多聚在我家屋前水泥场上,爷爷用录音机放,磁带一盘又一盘)、读小说(比如《三国演义》《再生缘》《三侠五义》等),但到老了,却只剩一个爱好:搓麻将!不是搓着玩的,是来钱的那种。他一边搓,一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我不知道爸爸叔叔姑姑们劝过他没有,大概爷爷是做惯了领导的人,不听劝的。后来他的哮喘病就越来越严重,喷雾剂一直带在身上应急的。爷爷最后是肺癌走的,在这之前住在一医,那时我已在温州工作,去看过两三次,消瘦得厉害。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对爷爷的感情是那样淡淡的,没有特别深厚。印象中爷爷每到过年都会给我们分压岁钱,但他重男轻女,比如男孩子二块,女孩子就一块或者五角,记得姐姐那时总会委屈,我却太小没什么感觉。爷爷似乎跟爸爸不是很投缘,偏向二叔,每年分岁酒上,总好像会批评我爸爸爱喝酒(爸爸年轻时好酒,中晚餐必三两白酒),做不成什么事。爷爷还爱财如命,爸爸刚结婚那阵,只在田里做点工分,手头根本没钱,有时阿太(即爸爸的奶奶)偷偷塞爸爸几块钱;后来我们四兄妹出来后,爸爸负担更重了,爷爷也没帮什么忙;妈妈对爷爷也有怨气,有一年爸爸为了一笔生意,跑到很远的西宁去,三四月没回来,家里农忙都是妈妈带着我们四孩子摸的,为了筹钱,爷爷还提利息,而妈妈说其实这钱就是爷爷自己的积蓄,他在村里放利子钱大家都知道···岁月悠悠,这些恩怨也淡去了,但是农村的那种人情淡如水,所有的情分都只体现在世俗凡节礼数上,在后来的岁月中我慢慢长大,又深有体会。只是爷爷走的时候,看他两颧骨高突,腮帮子深陷,瘦得厉害,我突然就泪涟涟了。也许这一去,就只剩家族谱上记载的一个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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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爷爷的曾经风光过,外公外婆这一辈子真的是默默无闻,跟农村大部分的老人一样无声无息地就去了。那时妈妈曾在爷爷厂里做工,被爷爷看中,上门给爸爸提亲时,外公外婆还不太同意,不想“高攀”,说爷爷作风不好。但爸爸是忠厚可靠的,到最后这桩婚事还是成了。事实也证明这个女婿及后来的几个外孙外孙女给他们的晚年生活带去了几多安慰。那时候,我们四兄妹都依次考上了中专、大学——农村的说法是“跳出龙门,端上金饭碗了”,在那个小山村,是出了点名气的。而我们每考上一个,外婆外公就给我们去买一只大皮箱带到学校,在那七年中,他们在那家商店买了四只皮箱,老板都认得他们了,他们买的时候也露出了难得的自豪的笑容。
因为爸爸妈妈是同村的,我们小时候也没有特别的“放假啰,到外婆家玩哦”那种兴奋。记得蛮温馨的就是每到中秋节,外公会送来十个一打的芝麻月饼,现在蛋糕店每到中秋推出的月饼名堂越来越多,但印象中就是小时候外公送的芝麻月饼最好吃。还有过年时外婆会提来一个纸蓬包,里面的柿饼,泛着白霜的那种,也是我至今怀念的,真甜哪,舍不得一口咬掉,用牙齿切一点切一点细细在舌头上转!
外婆外公一生务农,没多少积蓄,到后来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都成家立业后,他们也慢慢老了,印象中的外婆外公就停止在照片中的这模样,很朴实。外公也喝点酒,有点好菜时,妈妈偶尔会去叫上外公,爸爸就陪他慢慢喝上一杯,然后抽一支烟;外婆后来在村里的菜场卖点点干货,比如虾皮、小鱼干等,常常给妈妈送来一些。外公后来得了什么病先走的,外婆一个人住,妈妈照顾得比较多,过几年,外婆也走了,妈妈大概是伤心了好一阵子的。
因为妈妈姓陈,我知道外公姓陈,但名字我就不知道了,外婆连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印象中就只是外公外婆就够了。现在每当我女儿故意拖着长长的奶声用方言叫我爸爸妈妈“外公爷——外婆娘——”,我似乎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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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扫墓是近年来才兴起的一种全新的祭拜天国逝者的方式,它是借助互联网跨越时空的特性,将现实的纪念馆与公墓陵园“搬”到电脑上,方便人们随时随地祭奠已逝亲人。它不悖于传统祭祀方式,只是传统祭祀方式的继承与延伸。通俗的讲就是利用网络进行祭祀活动, 网上祭拜是对现实祭祀的一种补充。逝者家属在相关网站上为逝者注册一块虚拟“墓碑”,并附其生平简介等相关信息,输入祭扫人的名字,选择鲜花、花烛或留言等形式便可寄托哀思。
清明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