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走了,她永远留在老家环洞口的半山腰上凝望着我们,她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母亲走了,从此这世上少了一个最最牵挂我的人,我成了无根的草。
母亲1953年农历9月25日出生在一个平凡的百姓家庭,家中兄弟姐妹七人,由于外祖父参加抗美援朝战争,回到家中已是九死一生,伤痕累累,家里做农活自然体力不支,所以经常受族里欺负(母亲生前跟我诉说的)外祖母生性柔弱,家中,族里自然说不上话,我母亲与生俱来的性格像及了我外祖母,温顺柔弱,但骨子里非常坚强,忍常人所不能忍,母亲在家中排行老大,农活是少不了她的。起早贪黑的回到家中还要照顾弟妹,如有一时贪懒还要挨她祖母的训。母亲早年的生活我只是道听途说,描述较难。
1976年母亲的生活从此跟另一个人息息相关了,那个人就是我父亲,母亲跟父亲结缘完全是外祖母的姐姐一手操办的。据说5年前就订下了亲事,一直拖到祖母病故。由于父亲也是家中长子,迫于病中的母亲的要求才不得已取了我母亲,从此母亲的命运与这个苦难的家庭连在了一起。是喜是悲也从这里拉开了维幕,父亲作为丈夫他不合格,作为父亲却是一个很负责的人。他是个头脑非常简单的人。祖母走时,母亲刚进家门,一家大大小小的生活都交由母亲操办,祖父不问世事,可能也非常相信刚进门的儿媳能处理好一切。那时家中清贫如洗,一无所有,两间茅草屋里挤着住爷爷,二叔,大姑,小姑,父亲,母亲,六口人,那时家里的生活来源就是靠生产对里面挣点工分吃饭,大姑,小姑都还小,都在读书,一家人过着拮据的生活,长嫂如母,那时年轻的母亲就担起了母亲的角色,吃喝拉都是母亲一人承担,爷爷不管,父亲不问。母亲没有任何怨言,时不时的还要遭到年幼的小叔子,小姑子们的攻击,我相信母亲所做的一切是不图回报的,她把五千年的妇德演艺的如此透彻,事实说话。母亲的美德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道的明的。她的精神是值得我学习的。1977年冬天,哥哥出生,取名晓鸿,生活更加拮据,这时父亲也算能干在生产队的里面谋个差事过活,父亲常年在外,屋里屋外都由母亲一人操劳,勤俭节约是母亲的生活原则,母亲自己忍耐着生活的苦楚,而尽量满足一家老小的吃喝,经常自己没能吃上一口热饭热菜,家就在山脚下,却没能烧着几根干柴,母亲的眼睛常常被烟熏的疼痛难忍。没过两年小叔子要成家了,母亲又想着,小叔子成家没地方安家,于是就是老房边上搭建两间房间算是给小叔子成家的礼物。紧挨着母亲先后嫁出去两个小姑子,也算是了了祖母的心愿。试想有几个嫂子能待自己夫家的弟妹如儿女般细心照顾,无微不至。1982年冬天,我出生,父亲为我取单名一个丽字,意义不祥。紧接着1985年新建楼房二层,苦不堪言,可好景不长,天有不测风云,祖父于1992年突发脑溢血,摊在床上,母亲从不嫌脏,不嫌累,不嫌祖父之前对她百般叼难,在病床边照顾左右,端饭,端水,等等,直到祖父病倒前母亲一直守在身边,不曾离开, 祖父临终前,还夸母亲是个好儿媳。
当年送完祖父上山,我们一家四口随父亲来到了他工作的地方,父亲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当上乡政府党委书记,工资相当的低。还不能解一家四口生活的燃眉之急,同年母亲靠开了一间杂货铺为解家中生活之忧,由于母亲待人待事,都通情达理,才能在异乡善结人缘。从不与人发生口角。我们随父亲先后两次搬家,光靠父亲一人的工资是不够的,当时哥哥上大学,我比哥哥小5岁,家里开支都不少,母亲就勤俭节约,挤出点钱来补我们上学所需。用我的说来说,就是过颠沛流离的生活。母亲的体力终于撑不住了,于2002年患上了腰椎间盘突出病,L3,L4,S1突出,很严重。卧床几月,人瘦如材,那年学校刚分到当地医院实习,听到噩耗我放弃了学校分给实习的机会,回到家里来照顾母亲,那时母亲虽瘦可一日三餐能吃能喝。家里经济困难是可以想像的。好在母亲这病得到了及时治疗,也不是什么要命的病。得以康复。同年在衡阳市,购商品房,一家人颠沛流离的生活才算到头了。同年,取儿媳妇,由于性格原因,一直以来都过得不和谐。
母亲的伟大其实完全存在于无尽的平凡和细微之中。她仁慈宽容,薄己厚人,宠辱不惊,百折难挠,我一直在外面工作生活,在家的日子甚少,她为了不给我添麻烦,身体有些不适她很少跟我说起。有什么三病两痛的从不跟我提起,还不让家人告诉我。为了我能安心的工作,生活。从我到上海生活七年时间就2004年回家陪母亲过年,每年都盼着我能回去陪她们过年,过个团圆年,可是嘴上却说你们还是工作要紧,婆婆年事已高,要多陪陪,我们无所谓。现在回想想是多么的可贵。2010年春节,终于决定回衡阳过年,你喜出望外,忙前忙后,全然不顾自己身上有痛氧。可谁知这却是我陪母亲过的最后一个年。
2010年3月母亲头晕,全身起包块,一头摔下去差点没命,这都是事后她告诉我的。我打电话催她去医院检查,检是检查了,可是病因终究没找出。一个月过去,父亲带她去衡南县妇幼保健院查妇科炎症,堂妹在这家医院工作,打电话告诉我情况后,我觉得像五雷轰顶般,心痛难忍。虽结果不明确,但依我几年学医的经验能肯定是宫颈癌。我一时无法接受这事实,任凭眼泪模糊我的视线,后来心想结果不明,抱着不可能的心理,处理好公司事情,匆匆往回赶。回家当天母亲还不知道我要回去,后来听父亲说的,记得那天早上到的衡阳,她在楼下等我,手里还买了菜,买了一只鸡,准备我回家吃。回家见得母亲的那一瞬间,以前白白胖胖的人怎的就消瘦了好多,我的心沉到了极限,强忍着泪水,笑脸迎上了母亲。家住三楼,她爬上楼都是那么的吃力,我恨,我离母亲太远。没能陪在她身边,倾听她的故事。我恨,我对母亲关心太少。我恨,我不够细心。
第二天,我跟哥带着母亲来到了衡阳市最好的医院,南华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检查。去的甚早,医生一查,结果没出就告诉我们说是宫颈癌晚期已转移。哥哥不相信这是真的还跟医生吵了一架,可是残酷的事实就摆在眼前,母亲的身体状态,告诉我们这是事实。我们一边得强忍着悲痛,一边得告慰母亲,这是小病,只要住院几天消消炎就好,住院几天时间的,母亲的病情越来越恶化,情况一天不如一天,与她同病房里人都是得的同样的病,都比好要轻的多,尽管我们没有把实情告诉她,以她的聪明,以旁边人的诉说,我想她心理是清楚的。她装不知道是不想给我们添任何麻烦,不想我们更伤心。她自己强忍痛,都不哼声。意志坚强到常人难以做到。她做到了,她为了她的丈夫她的儿女,她做到了。一位伟大的母亲。母亲住院15天出院,医生建议我们回家疗养,意思不言而明。经过商量,决定让母亲回家。回家当天母亲情况非常好,能吃,还能说。她自己也觉得家里好。七月我回上海一月,母亲就交由父亲,哥嫂们照顾。我是人在曹营心在汉,这边事情又多,孩子还小,都要我照顾,走时我与母亲有约,我把上海的事情处理好马上回来,带她的外孙女一道回来,那时她神志还清楚,还在为我们这家考虑,还在考虑她的女婿一个人忙不过来,要照顾孩子,要忙厂里的事。她就从来不问一问她自己的病情。走时我怕她看到我的表情,我毅然没有回头,走出了家门,心里想着,早点回来,后来在侯车室里父亲打电话给我告诉我,母亲你哭了,哭是因为怕见不到女儿的最后一面,母亲你的心理明镜的跟镜子一样。让我何堪。
再次回家,我喊了你一声,你不曾回应,外孙女小不懂事,看到你的病态都不愿意靠近,这时只听你说“外婆都病成这样子,你都不认识我了吧”到这时你还为她人着想。当天晚上,我们坐十几个小时火车,睡得较沉,你起来小便都不忍心抄醒我们,情愿意自己吃力的移到床边。你越这样为我们着想,越让我们悲痛万分。第二天,我们一家人陪你回到了我们阔别已久的家乡,这里有你的足迹,这里留下你的青春。魂归故里这是你的愿望。我们带你回来了,回来当天,你还跟衡阳的朋友告别,嘴角还挂有一丝笑意。老家的房子,我们重新为你装修了一翻。看得出你还算满意,因为你对这里的一切都太熟悉了,龄里乡亲都来看你,那是因为你在老家的日子为人处事都好,深得人心。你个个都还认得出。
母亲走了,于2010年农历7月14日1点20分带着对亲人的不舍永远的离开了人世,无情的病魔带走我母亲年轻生命,走完了她苦命而短暂的57年艰难而曲折的路,走向了另外一个世界,你安静的睡着了,终于可以没有任何痛苦睡个安稳觉了,我跟哥哥都不忍心打绕你的美梦,直到父亲进来哭的昏天暗地的,我才反应过来,母亲没了,我亲爱的母亲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从此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最最牵挂我的人,我成了没妈的孩子。
母亲,你在去天堂的路上,有什么磕磕碰碰的,有那路神、那路仙可能为难你的话,就让它们惩罚在女儿的身上吧,以赎女儿未能尽孝之过,长歌当哭,愿母亲在天堂的路上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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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