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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节-缅怀外婆

    清明节马上就要到了,这几天我一闭上眼睛总有个慈祥的面孔在脑海里浮现,仿佛想跟我说话,她是我最最想念的人,是从小把我带大的外婆。

    记得2005年5月28日的清晨,经过了一个晚上的电闪雷鸣、狂风骤雨,天空显得异常的阴沉。大约6点多钟,急促的电话响铃把我从在睡梦中惊醒,我迷迷糊糊地听到从客厅传来的母亲激动的讲话声,来来回回的踱步声听着似乎很烦乱!十几分钟后,妈妈敲我的房门,她脸色异常的难看,眼眶通红,哽咽着跟我说外婆去世了,这简直是晴天霹雳!我有个心结,缠绕了我好多年,原因是外婆很操心我的婚事。我最后一次见外婆是1999年,那次她还埋怨我说,为什么不带女友回去见她!而那年的年底,我跟女友分手了,我从此消沉了好多年。此后,外婆总是很关心我的婚事,还经常托人问我的状况,我也因此一直躲避着她,不敢去面对她。

    2004年冬天的某个夜晚,我突然强烈地想念起我的外婆来,于是写了一篇文章来表达自己的心情。那时我想,外婆身体尚且硬朗,我已经开始了一段恋情,而且感觉很不错,我想过不了多久就可以领着新娘子回去看望她老人家了。由于种种原因,没有抽出时间回去探望外婆。而事情的发展却是天数无常……这件事情成为我终身的遗憾!令我懊悔不已!我应该在外婆生前,去看望她的,然而我没有去,我是大不孝,我一辈子都会自责的!

    清明节就来了,外婆!你在天之灵,听听孙儿的心声,孙儿曾经写了想念你的文章,我读给你听!千言万语无法表达我的思念之情,孙儿身上流的,有你的血统,孙儿想念你!

    童年的外婆桥

    我出生在广东的一个沿海小镇。在我出生的10年前,我父亲从部队分配到这个小镇的邮电局工作。那时父亲已经30岁了,经同事介绍,认识了我母亲。于是后来就有了家庭中的四个小孩。我的童年,记忆中是外婆带大的。从外婆家到镇上,有座很长很窄的桥,桥横跨在海上。桥底下有着许多渔船,远远望去,分布着零零星星的渔网。夕阳下的这座外婆桥,太阳把整个海水染得红彤彤的,流光溢彩,渔船穿梭,仿佛象一幅油墨画,是我童年最难忘的一道景象。
    在我2岁那年,妈妈得了脑膜炎。现在不算什么严重的病,但是在1978年的大陆,医疗条件十分落后,得了这种病的病人,大都九死一生。我的家,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每个人心情都非常的沉重,阴霾笼罩着这个贫寒的家庭。父亲既要上班,又要照顾我病危的母亲,我们兄弟姊妹4人就交给了我外婆带。在我母亲危殆的时候,甚至有人劝说我父亲,准备为我们找个后妈,父亲坚决地拒绝了!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挽救我母亲的生命。他在单位,借了一笔“巨款”。父亲曾经跟我讲过,当时借了3000元,而当时他每月工资只有19元。于是后来许多年,我们一家省吃俭用,衣服、被子缝缝补补,哥哥穿不了的衣服和鞋子给我大姐穿,大姐穿不了又传给二姐,再传给我。直到我念小学5年级,父亲才把债还清,那年,他终于松了口气,从岗位退休下来。
    记得在医疗期间,外婆要带我们4个小孩,还要去病床边照顾我母亲,有段时间是忙得无法分身,没有办法只有把我寄放到院长家里。院长家也有2个跟我年龄相仿的小男孩。院长夫人是从广州下放到这小镇的知青,富有同情心,很照顾我,后来呀,她就认我作了她干儿子。在她家时,我饿了,她拿些饼干泡着白开水,泡得软软的,喂着我吃。当时2岁的我,还依稀记得,院长夫人,教她自己两个小孩,把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给我。现在回想,虽然记忆中有些模糊了,但想起院长一家人的热心,心里总有顾暖流,温热整个内心。
    母亲的病情,在家人和院长一家悉心照料下,奇迹般好转起来。而我,有时候被扔在家,没有人照料,自己经常在地上爬,打滚,饿了抓泥巴塞嘴巴里吃。外婆每次从医院赶回家,看了我,都会眼眶湿润起来。我长大后,她形容我当时,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脏兮兮的,就像个铁匠家的小孩。父亲工作忙,每次见我,都是下班后了,见了就会喂我喝葡萄糖水或者米糊,给我唱些革命歌曲,画些圆形或鸡蛋的图案给我看。偶尔值夜班时,就把我抱到电话机房,拿个大纸箱,放一边照料。我很多次,就在机房的地上,父亲搭了个蚊帐,我就在机房睡了无数个夜晚。
    一个晴朗的下午,大舅和二舅推着一辆板车,后面跟着一帮亲朋戚友,把母亲从医院接了回家。我母亲已经痊愈出院,我忘记多久没有见到母亲了。我那天自个在床上玩,外婆、舅舅搀扶着母亲就了房间,她的脸青白青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进了门,寻找整个房间,焦点都落在我身上,她快步走过来,举起双臂过来抱我,由于过分的激动,我看到她哭了,声音哽咽着,我被她吓哭了。很久没有见她,竟然认不出生母。旁边的人都在安慰妈妈,但母亲已经说话口齿不清了,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长大后很多人说我妈妈是哑巴,她讲话,外人听不懂。我长大后,父亲告诉我,妈妈是年轻时患脑膜炎留下的后遗症。除了自己家里人,外面没有人听得懂她的表达。那年,母亲才30岁。几十年过去了,除了我父亲,没有一个可以跟她真正的沟通,语言障碍让她失去了往日的欢乐。她信佛,只有佛才明白她的表达,听懂她的话。她很多事情只能依赖父亲,父亲就像座山,他是伟岸的! http://jidian.zupulu.com
    如今每次回到家,打开家门,经常看到守在电视机前的母亲,身体无助地靠着沙发上,她的外界交流只有电视屏幕。哥哥姐姐都组建了家庭,各自为事业和家庭忙碌。我看到的,常常是她那双寂寞的双眸,那是可以一眼望穿的寂寞。母亲双鬓早已苍白,身体也有点微驼。而哥哥最近从老家带回一张外婆的一张照片,外婆的苍老更加超乎我的想象。我有5年没有回去看她了,自从感情受到重创,我就一直不敢面对关爱着我的外婆。见到我,她每次都会问我,是不是不喜欢外婆了?
    其实,很想说,不是的。我记忆中,外婆家,那条长长窄窄的外婆桥,记载了我太多太多的回忆。每个人都会有年华老去的一天,每个人都会很值得思念的人和事。外婆桥,在2001年拆了重建。那桥是战争岁月解放军建筑的,当时是一座宏伟的工程。时代进步,经济发展,那条太窄太窄的桥,制约了当地经济的发展,它现在已经重建成了一座很现代化的、很美观的、很宽敞的大桥,依然不变地横跨着海的两岸,依然渔船穿梭,依然风景如画。思念就如同一个影子,萦绕在我心中,挥之不去、久久地思念着它―――童年的外婆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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