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岁末,回到家中探望可能是生病中的老母亲。等我一进到家中,看到已经瘫痪在床上的妈妈,我顿时像弄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扑倒在妈妈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之后是妈妈和我一起的流泪。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我追问着父亲,“你是怎么照看我妈的?”父亲只是说中风的人都是这样子,最清楚的是最后一句话“生老病死,都是大自然的自然规律。”
所幸的是孙叔的医术实在是高,就几个月的功夫妈妈已经可以自行行走了。可就在这个暑假,母亲和父亲一行来长沙游玩岳麓山的时候,外婆去世的消息从我舅舅的电话中传出,我没有了哭泣,我没有了任何悲恸,因为我最喜欢的外婆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睡上一觉了。
从两个极其不争气的儿子,到四个相当淘气的孙子和我们三个麻烦的外孙,甚至到四个孙子的儿子,外婆一直都在用那双颤悠悠的小脚苦力支撑着,好吃的永远留给儿子辈孙子辈甚至曾孙辈,永远替别人操心的一辈子,永远替别人念叨的这一生。终于有一个终止的句号了,终于将彻底安息下来了。
12在中国人的心目中,最为传统的概念就是一个轮回。外公已经先外婆离开整整12年了,12年里,我见证过外婆种种场合的泪眼婆娑,也目睹了反复无常的生命之疾,更是一一见证了两个舅舅极其混沌的生活态度和方式,当然还有那个被自私、贪婪、争吵、金钱、婚姻等折腾到破败不堪的老宅。我最亲爱的外婆却在没有寿衣和棺椁的晚上直直的停尸了一个晚上,昨晚的老家是一个哭疯了的老天,外婆最后停靠的房间还不断有雨水渗入,舅舅啊,我的亲舅舅,你怎么能怎样对待你的亲妈呢?外婆临走的时候,一生拉扯的五个女儿和一对“宝贝”、“有才”的舅舅没有一个在她老人家的身边,一个都没有!没有!
外婆是出生在一个条件相当优越的地主之家,读过高小、学过书法、扭过秧歌,却甘心情愿一辈子嫁给了邻村一穷二白的外公。
外公一生是一个及其成功的一生。记得那次梦洁家纺的面试,题目是“目前为止,最让自己难忘的事情是……”,我答到了外公和他的去世。因为从他身上我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意义上的公仆,什么叫做真正意义上的“为人民服务”。记得孩提时,外公最看不惯电视上衣着很短的艺者,毕竟在他的眼中,这个社会真正的主人是毛主席,而不是让外公最难以接受的邓小平。外公是在我初二去世的,在送葬入殓的前晚,对于一个只有红白喜事才会有鞭炮响起的闭塞村庄,红色的鞭炮纸足足有三尺厚。有很多过来吊唁的人甚至是我外婆都不知道姓谁名甚的,更有很多外地外省牌子的轿车以前所未有的数量驶入了那个所谓“苍龙庙”的村子里面。那一刻,我知道对于一个人民公社社长的最好注解和诠释了,我知道了作为一个“穷亦兼济天下”的终极责任和光辉使命,外公风风光光的走了,外公拉着妈妈的手嘱托完这个家庭以后就靠二妞你了而驾鹤西去了。在我们全家用他们村子很多老人都从来没有看见过河采用到的纯柏木棺椁送他走完了最后一程。以至于村子的老人在后来的数年间都渴望自己的葬礼能有外公一样的风光。
妈妈是外公最为看好和欣赏的子女,爸爸是外公最为满意的外姓人(五个女婿和两个儿媳),自小受到极为严格家教的我荣幸成为外公最为疼爱关切的孙子辈的孩子(五个孙子和六个外孙),当然勉为其难的是妹妹成为所有孙子辈子中唯一的女孩子。都没有之一,却都在外公和外婆面前极为虔诚。外婆每次到我们家的面黄肌瘦到临走的黄光满面,还有大包小包的物什相伴,对于那两个只有盘剥、搜刮老母亲的两个舅舅,我已经将近五年都没有看到过他们了,贪婪、自私、势力、懒惰种种那些一无所事的农村人所有的属性都被他们一个不拉的给光荣继承了,还有众多继续发扬光大的场合和机会,活生生把外婆的灶台给推到,几言不和楞是牛气冲天把外婆留在一个充满漏雨、跳蚤、老鼠的屋子里,要知道那可是在正月初大过年的时令,当时外婆还在给他心爱的宝贝儿子包着她自己买菜、洗菜、盘馅、轧面、切面的饺子中,外婆还冒雨追着把伞送给他而他更牛气冲天不回头的消失在雨中,结果第二天那个很是厉害的儿子已经到达了广州。当我们全家看到那已经酸掉的饺子馅的时候,外婆哭了。
记得每每有戏剧的时候,我都会拉上外婆和妈妈一起看,有年初邻村四散搭台的庙会,有子女祭奠故人所雇佣的戏班子,到每周六晚上8:20河南卫视的《梨园春》。我的戏剧爱好就是这样给外婆树立起来了,记得清楚清楚外婆给我讲了《八珍汤》、《打金枝》、《陈三两》等每一个戏剧的段子。为了让外婆以听戏来充实照看两个宝贝儿子留下来的房子和物件,就收音机我就给她买过两个,爸爸也给他买了一个。可是类似这些东西,很多时候都是流入到了舅舅在城市租赁的房子中。
外婆同样是一个固执的小老太婆,每每硬要挽留在我们家多住几日的时候,他就会说想那两个争气的儿子留给外婆要照看的房子,想那些小猫啊小狗啊之类的伴侣。每每我去那里给外婆秉烛夜谈的时候,那些跳蚤的疯狂总让我拥有天亮都想回家的冲动。印象最深刻的时初二的那年,外公刚走没多久,因为自己的青春逆反心理作祟,愣是冒雨离家出走到十几里地的外婆家,我浑身湿透了,又冷又饿,在外婆已经躺下的时候,灯迅速拉亮了,热气腾腾的鸡蛋面迅速做好了,原本崎岖不平的板床上变得顿时厚墩墩暖和和的,外婆什么都没埋怨我,只是给我说了很多小时候妈妈在这个家庭所担负的重担和所付出的辛劳故事。模糊中我已经睡过去了,外婆还在以真主耶稣的名义为我祷告为我请愿。
那是一个混合复杂矛盾争吵小算盘的大家庭,及时后来单独分开的时候,他们很聪明的利用外婆疼孙子和曾孙的心理,只要家里没有什么而外婆那里还有妈妈和几个姨妈所给她的零花钱时,从洗衣服到酱油醋等等必需的生活资料到探照灯等方便老人家的东西,反正一个不拉,只要他们看上的,好像外婆没有一个不给予他们的,还有每年很多到外婆探望时所送来的礼物最后都进入到了两个十分有才华的儿子那里。记得有次无意间翻起很早些年外公和外婆老俩所开的合作社(就是商店的前身代销点的前身)账目单,有很多都是那两个同样有才华的儿子所欠下很多的账单,还有很多账目都没有最后划去。我只知道最后那个合作社赔了很多钱。每每都近乎十点的时候,我们全家一行,我和妹妹挤到车子前面的大梁上,妈妈坐在后面(好像那个时候父亲就是我们的天我们的顶天柱),爸爸带我们去外婆家,她总是习惯性的围着一个浆蓝色的围裙还拿着一个很大好的红色塑料盆子正在喂牲口,然后外婆多少永远重复着:“咦,你们都吃过饭过来了,我们这刚吃晚饭我还在喂猪呢?”多少年了,我一想起我那遭罪的外婆,我就会第一时间在脑海浮现这个镜头。
定格的书签还有很多,生命中无数次重复的镜头同样还有很多。
可是我知道我就这一个多苦多难的外婆,一个从极其优越幸福的妙龄女子到蹒蹒跚跚骨瘦如柴脸色粗黑的老妪,我还打算过年回去将友人送给我的《圣经》转送给外婆用,因为她每每到讲诗班都是戴着老花镜一笔一画的抄袭别人的书。外婆啊!我永远难以忘怀的外婆啊!
越鸟朝南枝,孙子望北斗。外婆,我爱你!
外公,请把门前的灯拨亮点,外婆的眼睛已经不好使了,她正在去找寻你的道路中。
外婆,一路走好。
——尚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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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扫墓是近年来才兴起的一种全新的祭拜天国逝者的方式,它是借助互联网跨越时空的特性,将现实的纪念馆与公墓陵园“搬”到电脑上,方便人们随时随地祭奠已逝亲人。它不悖于传统祭祀方式,只是传统祭祀方式的继承与延伸。通俗的讲就是利用网络进行祭祀活动, 网上祭拜是对现实祭祀的一种补充。逝者家属在相关网站上为逝者注册一块虚拟“墓碑”,并附其生平简介等相关信息,输入祭扫人的名字,选择鲜花、花烛或留言等形式便可寄托哀思。
清明祭祖